這回子魏大老爺是聽明白了,原來這位竟不是季清誠派來的人。他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懊悔,方才那番話可是將什麼底都掏了,現在再說自己不知道,又會有誰信?
他想說不知道,卻張了張嘴,沒敢出聲。
“如果我猜的沒錯,曹家血案定然是與睿王世子季清誠有關的對不對?看來你是因為知道的太多了,怕季清誠殺你滅口,才從背井離鄉來了泉州的,可既然已經被我找著了,你就認命吧,說清楚這事,若與你真的無關,我也不會枉殺無辜。”顧寒之再度威脅道。
於是魏慶華支支吾吾道:“與我無關啊!真與我無關!曹家的人又不是我殺的,我當初借給我姐那筆銀子的時候,哪裡知道她是用來買兇殺人的呢!若真知道,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借啊!我是個生意人,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麼,我從來沒想過害人命!”
“你姐姐?你是說買兇殺了曹家滿門的是你姐姐睿王妃?”顧寒之問。
“是她,然後為了給她收尾,世子季清誠買通了官府,隨意找了個人抵命,才瞭解了那樁案子,後來又怕官差嘴巴不緊,洩露出去風聲,便將主事的捕頭和官員弄死的弄死,流放的流放,都收拾感覺了,沒留下什麼活口,我是唯一知曉此事的人,因為挨著孃舅的關係,他才一時半刻沒有動我。”
“那睿王妃為何又要滅了曹家滿門呢?若曹家有罪,睿王爺抄家也是尋常的事,何必買兇殺人?”顧寒之追問道。
被問到這裡,魏慶華閉上了嘴巴,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他彷彿不知自己該說還是不該說,心中焦躁無比。
憋了好半天,他掙扎著道:“大俠問這些過往的恩怨做什麼?那都是老黃曆的事了。反正人是睿王妃派人殺的,我並未參與,不過是知情罷了。”
顧寒之皺起了眉頭,這魏慶華不過是個惜命怕死的傢伙,可他寧願供出自己的姐姐,也不肯說清楚曹家招禍的原因,怕是這原因比什麼都關鍵!
得問清楚了才行!不光是誰滅了曹家,總要知道為什麼才是!
想到這裡,顧寒之倉朗朗拔出劍,用冰冷的劍刃抵著魏慶華的脖子,威逼道:“你是不說?”
魏慶華只覺得脖子上一涼,隨即一陣疼痛,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血留下來了!慌了手腳的魏老爺一個勁的往後縮脖子,生怕這一不小心就自己的腦袋就不保!
“我說!我都說還不成嗎?拿……拿開點……小心別害了我的性命!”
顧寒之收起劍,冷冰冰的道:“快說。”這傢伙真不經嚇,還沒怎麼樣呢,都尿褲子的尿褲子,失魂的失魂了!
“曹家……曹家也是他們自己作孽啊!”魏慶華緩緩開口道,“說起來這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當時睿王爺剛剛繼位不久,因為與江淮衛家再度開戰,於是原本定的親便黃了。他為了籌集銀子,娶了我的姐姐為正妻,我們魏家陪嫁了整整八千萬兩雪花銀。
可我姐姐雖然入了王府,位子卻不很穩當,畢竟她不過是個商家婦,很不得老王妃的喜歡。睿王爺跟前又有了庶長子,她歲名義上是正妻,卻根本端不出正妻的架子。當時西蜀和江淮打的正凶,睿王爺也是經年才回一兩次豫州,直到成親第三年,我姐姐才好容易懷上了孩子。
自從她有了身孕,在府裡的待遇便翻天覆地了,老王妃也不要她立規矩了,下人們也捧著供著了,姨娘們更是見面大氣都不敢喘,可沒想到樂極生悲,最後生出來的卻是個女娃娃。”
聽到這裡,顧寒之心中一沉,他張口便問:“那世子是……”
“曹家的孩子,”魏慶華嘆息道,“在生產的前幾日,我姐姐就找了我去,她說無論如何她這胎都必須生出個兒子來!若不是兒子,就想辦法弄個兒子。她說她再也無法忍受沒有地位的日子了,只有生下兒子,定了嫡出世子,我們魏家才能一榮俱榮。
我聽從了她的意思,當是正好曹家曹靜南還未出嫁的妹子,生了個私孩子,是個男孩。我便使了銀子,買了他家這個剛出生不久的男孩回去。幾天之後我姐姐果然生了個女孩,於是我便將這男孩和我姐姐的親生女兒給調了包。
原本這事就這樣了,可沒想到十多年之後,曹靜南不知打哪兒得知我買去的他那侄兒,如今已是睿王世子。於是他上門來訛詐,才引得我姐姐狂性大發,僱兇殺人,許是怕曹靜南將此事告知了家裡旁人知曉,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滅了曹家滿門。”
顧寒之愣愣的聽完,竟呆住了,這麼說……睿王世子季清誠,竟然是他大師兄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