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用過飯,鳩尾湊到浮霜耳邊回稟道:“住在升來客棧的幾個丫鬟今早回來了,說是顧公子已經回了潤州,打發她們回府的。”
浮霜問詢欣喜,寒之回來了,不知不覺一個多月沒見,她還真有些惦記他。想了想,浮霜問鳩尾道:“你包的雲吞還有皮餡兒沒有?”
鳩尾一愣,隨機答道:“還剩下些,不多了,不過既然郡主想吃,我便讓廚房再趕些麵皮也使得。”
浮霜點點頭:“趕著些弄,只要皮和餡兒,拿來兩儀居,我要自己包。”
鳩尾便又去了大廚房。
崔嬤嬤火氣還未消,見鳩尾又來了,忙堆出笑臉道:“可是世子妃要添些什麼?還是姑娘落下了東西了?”
鳩尾進了廚房,便問:“我方才包雲吞剩下的皮子擱哪兒了?”
崔嬤嬤一愣,掃視了一圈沒瞧見,忙問打雜的小丫鬟。小丫鬟道:“方才王嬤嬤拿去了,說反正也不夠再包一碗的,她弄點給孫子嚐嚐。”
“那餡兒和湯也拿去了?”鳩尾問道。
小丫鬟低著頭支吾道:“可不是嗎?哪有光要皮子不要餡兒的?”
鳩尾氣得仰倒,這餡兒是她特意弄的,新鮮的全蝦剝了皮醃製完加上蛋液調製的,還摻了點蟹黃勾味兒。湯也是昨兒晚上便開始熬的鴨湯,濃濃香香的下了才鮮。這會子倒好,她頭一天掌事,還未發話,便有人敢私自行事了?可見是沒將她放在眼裡呢!
不過此際也顧不得處罰,鳩尾忙又指揮著大廚房的人趕皮兒剝蝦不提。
浮霜等鳩尾帶了餡料來,便帶著四個丫鬟坐到院中的石桌前包起了雲吞,她學著鳩尾等人的手藝,將一個個雲吞包成元寶狀,拿在手裡看了看,覺得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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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照顧親人似地,她甚至能想見顧寒之紅著臉吃雲吞的模樣了。
大約包了有百來個雲吞,浮霜方才罷了,她命人拿匣子將雲吞裝好,又帶上一罐子的高湯,便帶著丫鬟們出了王府直奔升來客棧。
進了客棧後院,只瞧見顧寒之斜靠著院中的桃樹坐著,一手持杯,一手撫著劍柄自斟自飲。
午間和暖的陽光照射過來,勾勒出他的側影,如仙如霧,宛若天地間最純淨的寶石般,灼灼生光。可浮霜注意到他微微顰的眉頭,就彷彿是在瑰麗的畫卷上,不慎留下的一筆墨痕……
聽到院門口的腳步聲,顧寒之回過頭,那縷墨痕便被掩蓋了。他笑著對浮霜道:“我回來了。”一瞬間眾人只覺得春花燦爛,彷彿那謝了的桃花,又綴滿枝頭。
這句簡單的話,卻在浮霜心裡浮起了漣漪。她泛起一絲溫馨,卻無暇細想,只注意到顧寒之撫劍的左手臂有些僵硬,忙上前奪過他手中的酒杯道:“吃過飯了沒?怎麼一回來便喝酒?”
顧寒之微微有些窘迫,忙道:“我不餓。”想了想又添了句:“昨夜趕路時,啃了兩個餅子,所以這會子還不餓。”
浮霜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說:“做什麼連夜趕路?潤州又無急事。剛得知你回來,也來不及採買,於是我便包了些雲吞,算是給你洗塵,別嫌棄粗陋就好。你這一路上可順利?有無發生什麼意外?”說著便故意伸手去探他的左臂。
顧寒之一個避讓,沒讓她探著,可行動間姿勢分明有些怪異。
“你手臂受傷了?”浮霜得到了確證,心中大驚,忙要拉過他手臂檢視。
“沒事,是小傷。”顧寒之避著不讓她看,浮霜暗道這傷勢恐怕不簡單。她便停下手,怒道:“受了傷還喝酒?也不找大夫瞧瞧,你這是要氣死我是怎地?”
顧寒之聞言心中暖意橫生,又見她動了真怒,便不敢再掙扎。只乖乖的伸出手臂,嘴裡卻說:“卻是沒大妨礙,我已經上了金瘡藥,養些時日便好了,我們行走江湖,多少會帶些傷的,不用擔心。”
浮霜沒理他,卻也不敢貿然揭開,只用手指輕輕一觸,見顧寒之雖未吭氣,但臉上抽搐了一下,心知恐怕是疼的厲害,忙喊薔薇去請大夫。
“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浮霜嘆息道,“憑你的功夫還受了傷?對手一定不簡單。可是又有殺手設伏害你?”
顧寒之搖了搖頭,斟酌了片刻只低聲道:“沒有!這是……意外,純屬意外。”
浮霜見他那模樣就知道他是在撒謊。寒之面皮薄,又向來耿直,說這話的時候都不敢抬頭看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