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來送進集中營,許多人就死在集中營裡。少數有勇氣掩護逃犯的人都被立即處死。
希特勒在萬分震怒和難以饜足的報復慾望支配之下,拼命督促希姆萊和卡爾登勃魯納,更加努力去搜捕所有敢於謀害他的人。他親自定下了處理這些人的辦法。
在臘斯登堡爆炸發生後舉行的最初幾次會議中,有一次他咆哮說:“這回對罪犯要毫不客氣地幹掉。不用開軍事法庭。我們要把他們送上人民法庭。
別讓他們發表長篇演說。法庭要用閃電速度進行審判。判決宣佈兩小時之後立即執行。要用絞刑——別講什麼慈悲。”
這些來自上面的指示,都由“人民法庭”庭長羅蘭·法賴斯勒嚴格地執行了。法賴斯勒是一個卑鄙惡毒的狂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他當了俄國的戰俘,成了一個狂熱的布林什維克。後來,即使在1924年他成了一個同樣狂熱的納粹分子以後,他還是赤色恐怖的熱烈崇拜者和這種恐怖統治方法的熱心仿效者。在30年代中,在莫斯科曾舉行過多次審判,許多“老布林什維克”和大部分高階將領都以“叛國罪”被清算。這些審判的總檢察長是安德烈·維辛斯基。法賴斯勒就曾專門研究過維辛斯基的技術,所以希特勒在上面提到的那次會議上曾讚歎道,“法賴斯勒是我們的維辛斯基”。
人民法庭的第一次審訊於8 月7 日、8 日在柏林舉行。受審判的7 月20日事件的謀反分子有馮·維茨勒本陸軍元帥、霍普納將軍、施蒂夫將軍和馮·哈斯將軍,還有一些同自己所崇拜的偶像施道芬堡密切合作的下級軍官——哈根、克勞辛、伯納第斯、彼得·約克·馮·瓦爾登堡伯爵。由於在秘密警察的刑訊室裡飽受折磨,他們已經不像樣子。又由於戈培爾下令把審判的每一個細節都拍攝下來,使這部電影在軍隊和社會上放映時可以作為一個教訓——也作為一個警告——所以更是千方百計地把被告弄得狼狽不堪。他們穿著破爛的衣服,舊衣服和舊絨衫,走進法庭的時候,鬍子也沒有刮,沒有領子,不帶領帶,褲子上沒有揹帶,也沒有腰帶,只好提著。特別是曾經威風凜凜的那個陸軍元帥,看去像是一個精神頹喪的、牙齒脫光的老頭子。他的一口假牙被拿掉了。當他站在被告席上受盡惡毒的首席法官刻薄揶揄的時候,他一直用手抓著褲子,怕它掉下來。
法賴斯勒對他喊道:“你這不要臉的老傢伙,為什麼老弄著你的褲子?”
儘管他們知道自己的命運已定,這些被告在法賴斯勒的不停侮辱前面,還是表現出了尊嚴和勇氣。最勇敢的大概要算施道芬堡的表兄弟、年輕的彼得·約克。他冷靜地回答那些最侮辱性的問題,而且從不掩飾他對國家社會主義的鄙視。
法賴斯勒問道:“你為什麼沒有入黨?”
伯爵回答:“因為我不是而且永遠不可能是一個納粹分子。”
當法賴斯勒怔了一陣之後又追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約克想作解釋。“庭長先生,我在偵訊時已經說過,納粹主義是這樣一種思想,我——”
法官打斷他。“——不能同意……你不同意國家社會主義關於根除猶太人的公正思想?”
約克答道:“重要的是,造成這一切問題的是國家對個人的集權主義要求,這種要求迫使個人放棄他在道德上和宗教上對上帝的責任。”
“廢話!”法賴斯勒大聲叫道,他不讓這個年輕人說下去。這樣的話可能破壞戈培爾博士的電影,也可能讓元首生氣,因為元首已經下令,“別讓他們發表長篇演說”。
法庭所指定的辯護律師簡直可笑極了。從審判記錄可以看到,他們的卑怯是幾乎難以置信的。例如,維茨勒本的律師,一個名叫威斯曼博士的人,比國家檢察官還厲害,幾乎同法賴斯勒一樣地申斥由他辯護的人是一個“謀殺的兇手”,完全有罪,應受極刑。
8 月8 日審判一結束,就宣判極刑。希特勒曾經命令,“他們全都該像牲口那樣被絞死”。他們確實這樣被絞死了。在普洛成西監獄,這8 個被判死刑的人被趕進一個小房間,房裡天花板上掛著8 個肉鉤子。他們一個一個被剝光上衣,綁起來,用鋼琴琴絃做成一個圈子套在他們脖子上,另一頭掛在肉鉤子上。當一個電影攝影機沙沙響起的時候,這些人被吊起來,絞死了。
他們身上那沒有褲帶的褲子,在他們掙扎的時候,終於掉了下來,使他們赤身露體地現出臨死時的痛苦。審訊的照片和電影都奉命立即沖洗出來,趕送給希特勒,使他在當天晚上就可以看到。據說,戈培爾看這些影片時用雙手按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