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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來。我開啟牆上控制地燈的開關,朝錄影機上的藍色時間顯示屏看了一眼:在蘇珊和裡奇到家之前我仍然有充分的時間。

我真想這麼做嗎?

我在多倫多大學中教的那門課中沒有創世主這一說法。安大略皇家博物館是世界上最折衷化的博物館,但是,除了在天花板中宣稱的“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工作”,那兒並沒有單獨奉獻給上帝的展室。

博物館的建立者會說當然不會有這樣的展室,因為創世主是無處不在的。

無處不在。

甚至就在這兒。

我呼了一口氣,撥出了對這個念頭的最後一絲拒絕。

我在壁爐旁的地毯上跪了下去。我家庭的閤家歡無言地看著我做這一切。

我跪了下去。

然後我開始祈禱。

“上帝。”我說。

這句話在磚頭壁爐裡迴盪著。

我重複著。“上帝?”這次我在提問,我期待著回覆。

當然沒有人回答。我將要死於癌症,可上帝憑什麼要關心我呢?在任何時刻全世界都有成百萬的人在和這個敵人鬥爭,其中一些人比我更年輕。患上白血病的孩子當然應該首先獲得他的垂青。

儘管如此,我又試了一次,第三次說出這個我平時咒罵時才會出口的詞。“上帝?”

沒有神蹟顯現,事實上它永遠都不會出現。難道這就是信仰包含的一切?

“上帝,如果霍勒斯是對的,如果弗林納人和呂特人是對的,你的確設計了宇宙,一個地方接著一個地方,一個基本常力接著一個基本常力,那麼為什麼你就不能避免它呢?癌症能給人帶來什麼好處?”

上帝的工作是神秘的。蘭斯貝利夫人總這麼說。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有其理由。

我感到我的胃縮成了一團。癌症不是為了其他什麼而存在的,只是為了把人撕成碎片。如果真的是上帝創造了生命,那麼他就是個蹩腳匠人,製造出有瑕疵的、會自我毀滅的產品。

“上帝,我希望——我希望你能做得更好些。”

我能說的也就是這麼多了。蘇珊說過祈禱不是為了索取,我也不能要求他的寬恕,要求他免除我的死亡,要求他能讓我看到我兒子從大學畢業,要求他能讓我和妻子在這兒一起變老。

就在這時,前門開了。我顯然迷失在了自己的思緒中,要不然我能聽見蘇珊用鑰匙開鎖的聲音。

我感到自己的臉變得通紅。“找到了!”我對自己大聲說,假裝撿起一個看不見的失物。我站了起來,衝著我漂亮的妻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但其實我什麼也沒找到。

第二十五章

1997年,斯蒂芬·平克到博物館來推銷他的新書《大腦怎樣工作》。我聽了一次他那令人著迷的報告。他指出,甚至是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在語言中都使用相同的比喻:例如爭論都被看成是戰鬥;他贏了;我輸了;他擊敗了我;她攻擊我的每個觀點;他迫使我防守我的每個觀點;我不得不撤退等等。

愛情則被看成是病人和疾病;他們有一種病態關係;他擊倒了她;她使他感覺很糟;她使他的心都碎了等等。

主意就是食品。精神食糧;值得回味的東西;他的建議使我覺得像吞了一隻蒼蠅;我不能體味這個提議;幽默大餐;這個想法支撐著我的體能等等。

而道德則被看成是“高”的,可能和我們直立的身體有關。他是個正直的人;那種行為使我感覺低下;我不會陷得這麼深;他選擇了一條高尚的路;我要努力向上等等。

直到遇到霍勒斯之後我才體會到人類這種思維方式是多麼獨特。霍勒斯的英語非常好,也能時常說一些人類的比喻。但時不時地,從霍勒斯的話中我能瞥到弗林納人真正的思維方式。

對於霍勒斯而言,愛情意味著天文學:兩個人越來越瞭解對方,彼此的行為對方都能精確地預計到。“升起”的愛情表示這種感情即將產生,就像明天太陽會升起般確定。“新的星座”是指老朋友之間萌發的愛情——星座(愛情)就在那兒,但總是需要人們不斷探索才能發現。

而道德則是以思想觀念的綜合為基礎。“那個想法交替得很好”是指一個要由左右嘴輪流多遍才能說出的意見。一個不道德的想法則只由一邊嘴說出,“他在那個問題上完全處於左面”。對於霍勒斯來說,一個半吊子的想法不是笨點子,而是個不道德的想法。雖然弗林納人也有“轉念一想”的說法,但那指的是另外一個半腦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