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我的父後,未東控植師的後裔風家的大公子風清揚。而我不過是女皇一夜醉酒後的產物。
我的父後,因為我擁有一雙受詛咒的血眸,在我誕下之日生生挖掉它,來向女皇邀寵。卻沒能如願,以致發狂,溺水而死,這便是我二十年來所知的關於他的所有。
為此,我受盡了虐待凌辱,甚至連最低等的宮人都不如。我身體裡流淌著這樣一個人的血液,真是骯髒恥辱。
可是,我又不禁想知道,這樣一個人的血脈會成長為怎樣的下賤與低劣。而如果以如此汙穢的血液登上那時間的最高處,俯視眾人如螻蟻,又會是怎樣絕妙的諷刺,怎樣令人捧腹的可笑。
這天下,這無上權力,於我不過是一堆破衣碎裳,我只是想向你證明,曾經你弄錯了一件事,曾經你放棄了我。
我不需要任何牽掛,這滑稽可笑的愛情,這一文不值的親情,這欺世蒙人的友情,我不需要,統統不需要。我擁有自己即可,只要我在,我便是全天下。
從未料想,會是那樣。從未料想,所有的真相全不是如此。那些拼了命的努力瞬間毫無意義,那些想要證明的一切不過是證明了自己的可笑。
若你地下有知,看到這樣的我,是不是會後悔當初用生命保護我。當初,你為什麼不殺掉我?這樣滿手鮮血滿身罪孽的我,本就不該存活於世。
我弄髒了你的血脈,對不起。
終究還是她對了,從始至終僅僅是我自己在作繭自縛,是我在不停地向這個可鄙的世界臣服,仰視它的嘴臉。
我真是愚不可及!
“雨風。”充滿愛憐與溫情的召喚。
師父,是你來接我了嗎?師父,你原諒我了嗎?
☆、第一百八十八章 赤子之心——衛颵篇
匚木1444年三月十一日,圻皇駕崩,太子颵不知所往,朝堂群龍無首。各方勢力相爭伐。七皇子威帶兵進殿,殺臣子十五人,欲以自立。將軍秦凱之奉令擊退。流言起,將軍隱太子颵,有不臣之心。眾起攻之,求太子。未得。
十四日,三皇子霖矯詔登位。
十五日,熠以豐王旭為將,伐圻,取堅城、丘壟。
二十日,熠兵分三路,左路豐王旭、右路施治白邵、中路陳王韓業,攻圻。
二十九日,豐王旭攻塢,取六城,斬首十萬。施治、白邵攻坪成、垠卻,下之。陳王業取野陽、塋安,進逼圻都坎塵。
四月十日,圻皇衛霖請降,不受。引河溝以灌坎塵,城危,圻皇霖自剄。
十一日,圻太子颵自西南率兵相救,退熠陳王業至清塘。坎塵之危解。
五月,陳王兵罷。圻太子颵繼位為圻皇。
十月,熠再伐圻,陳王業、將軍施治、白邵、令狐燕於圻坎垣會合,圻皇颵御駕親征,力戰死國。熠斬首二十萬。
熠大軍入圻,坎塵軍民固守,不降。熠持圻皇颵頭視之,軍民大哭。熠軍乃入。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些狗奴才。”金玉瞪著眼睛使勁掙扎,胡蹬亂踢,侍衛怕傷到她不敢近前制止,“我哥哥不會死,他那麼神通廣大,是謠言,定是敵軍的謠言。”
“公主,熠軍就要進來,我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滿臉皺紋的老太監跪倒向前苦苦哀求。
“我不走,我要見我哥,我哥會回來救我的。”金玉抱著廊外的柱子。警惕地看著眾人。
“公主,皇上沒了。”老太監老淚縱橫,用袖子抹了一把,“我也不願信,但皇上真的沒了,頭就擱在熠軍的陣前。公主,皇上沒了,你可不能再出事。”
“亂講!狗奴才你敢詛咒皇上。本公主不打爛你的嘴。”金玉一把拎起老太監,目光兇狠,重重地扇去,一下又一下,“我哥最厲害了,別看他平時一副不正經的樣子,其實心裡比誰都清楚。”
“他最疼我,如果我有事。他一定會出來救我,就像上次一樣。”金玉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嚎啕道,“我要見我哥,我要我哥。”
“公主別哭,是奴才不好。奴才自己掌嘴。”老太監滿口鮮血含糊不清地哭道,揚起老樹皮似的手掌,向自己早已紅腫的臉頰上不停打去,“奴才惹公主生氣,奴才掌嘴,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公主別哭。”
“來福。”金玉蹲下抱著老太監大哭。
“公主快走,皇上已為你安排好,公主不必擔心。”侍衛長神情黯然。但還是勉強打起精神勸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公主若想復國,以後再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