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衣不蔽體,見沐飛煙看他,眨巴著大眼睛,然後心虛,慢慢的低下頭。
“孃親,你口渴嗎,我去給你舀水!”苦兒說完,把饅頭塞到沐飛煙手中,飛似的跑了出去。
看著手中硬邦邦的饅頭,沐飛煙無力的嘆息了一聲,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思索著以後的一切。
她穿越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尤其還有一個孝順的孩子,雖然不是她生,卻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生的,她有必要好好照顧他,當成親生兒子照顧。
一會苦兒手中拿著一個破碗,端了一碗清澈的山泉水過來,跌跌撞撞,水撒出去許多,苦兒皺皺眉頭,小心翼翼的蹲到沐飛煙身前,把水放到沐飛菸嘴邊,似乎這樣子的事情小小年紀的他已經做過許多遍。
“孃親,你喝口水,喝了嗓子不疼,然後吃饅頭,吃了饅頭,孃親就有力氣了!”苦兒說完,忍不住打嗝。
“你……”沐飛煙不解,他吃了什麼嗎?
“孃親,你看我吃的多飽,都打嗝了!”苦兒說著,用勁把胃裡滿出來的水給壓下去,朝沐飛煙露出白白的牙齒。
沐飛煙心口一酸,酸到極致,便成了疼,是心疼。
她記得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她的父母狠心把小小的她賣給了殺手組織,不聞不問,任由她在無數個黑夜裡,捲縮在角落低低哭泣。可是多年以後,他們又千方百計想要尋回她,她自以為是的以為,他們或許的愛她的,迫不及待回到他們身邊,尋覓那期盼多年的幸福,結果,他們卻殘忍的告訴她,與她是雙胞胎的姐姐得了白血病,需要她身上的骨髓才能救活。
如果所有親人中只有她的骨髓才能配型,她會義無反顧的抽出來,可是,她暗中調查,那兩個和她有著同樣血脈的弟弟骨髓也能配型,卻不願意獻出,為何她這個和他們已經毫無關係的人要獻出,她氣,她怒,她哀傷,卻無人憐惜!
在最後一次任務的時候,她殺了該殺的人,也順便殺了自己。
活著,太累!
卻因為一次自殺,她穿越了!
可眼前這個孩子,他還那麼小,卻用那雙瘦骨嶙峋的手,端了一碗水,把僅剩的饅頭留給了她,讓她冰冷刺骨的心,有那麼一瞬間的龜裂,慢慢的,似乎暖和了一些!
他還那麼小,卻真心待她,怎麼能不溫暖!
“孃親?”
苦兒見沐飛煙不語,他心慌,又害怕,害怕孃親會像以往一樣,丟下他,或者趕他走。
他很乖,真的很乖!
他可以不吃飯,不吃饅頭,不穿衣服,鞋子,可是,他不要沒有孃親。
那一次次毫無感情的攆走,讓他心驚膽戰,每個漆黑的夜晚,他都不敢真真正正的睡去,生怕他一睡死,醒來,再不見他的孃親,這個世上他唯一的親人!
沐飛煙聞言抬頭,看著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眸毫不保留露出來的慌亂,心頭不禁一酸,伸出手,接過那個被洗的乾乾淨淨的破碗,慢慢的喝著裡面的山泉水。
水很甘甜,似乎甜到心坎裡去了。
“孃親,你餓了嗎,要不要吃饅頭,苦兒去生火,把饅頭烤一下,就不那麼硬邦邦了!”
苦兒說完,蠟黃的臉帶著一點點憂心,眸子低垂,不敢直視沐飛煙,甚至小手都不安的緊緊抓住衣袖,牙齒緊緊的咬住嘴唇。
沐飛煙把碗放到地上,伸出手拉住苦兒的小手,很明顯感受到他渾身一顫,抬起眼眸,眸子中有一絲絲不解,更多的是瞬間的歡喜。
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快速的低下頭,看著沐飛煙那瘦骨嶙峋的手,淚落下。這似乎是孃親第一次這麼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很溫柔,很溫暖的感覺,似乎心口有些堵,卻是滿滿的暖和。
沐飛煙抬手,想摸摸苦兒蠟黃的小臉,苦兒卻慣性的往後退了一步,幾乎同時喊出,“孃親,苦兒會恨乖,你別打苦兒!”
一聲聲無助的哀求讓沐飛煙心中閃過悸痛,曾經她也這樣過,在承受那些非人折磨時,也無助的哀求過,說她會很乖,會好好練習技藝,求他們不要打她,不要用烙鐵烙在她稚嫩的身體上。
期盼,哀求多次後,她才明白,求人是沒有用的,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不會被欺負。
儘管如此,她堅強的外表下,還是有一顆脆弱的心。
“苦……!”縱然有千言萬語,沐飛煙還是說不出口。
對於這個便宜兒子,她有諸多憐惜,可是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和他相處,因為她孤單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