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喬允升將匆忙寫就的一封奏摺遞給陝西參政洪承疇看,見他沒有什麼意見,便印上官印,著人立馬投送出去。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平涼府裡能來的官員都來了。
喬尚書一臉倦容,揉著眉心道:“搜查韓王府的產業,發現龍袍的事情,本官已經向聖上專折報告了。眼下安東中衛葉延慶和黃子仁已收押在案,韓王世子下落不明。後邊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還得大家拿出個章程來。洪大人,你有什麼意見?”
陝西參政洪承疇端坐著,一臉肅容,堅決地道:“查!一查到底!韓王爺素有賢名,現在卻攤上謀反的罪名,這事一定是有人背後搞鬼!查清楚!給聖上,給韓王爺一個滿意地交待!”
喬尚書噎了噎,終於緩緩點頭道:“那就查吧。”說罷,喬尚書巡視一圈,沉聲道:“平涼知府張鳳奇何在?”
張知府應聲出列,拱手道:“下官在。”
“即日起,抽調平涼府治下所有精幹捕快差役,聽候調遣,徹查韓王謀反案!”喬尚書鬚髮皆張,狠聲說道。
“下官遵命!”張知府苦澀地應道。
張知府剛退下去,平涼同知府梁便出列拱手說道:“喬大人,洪大人,關於韓王謀反一事,其實自王公公出事的前一天,平涼西城門事變之後,下官就一直在暗中調查,已經查出了韓王世子的許多問題,下官這就將調查的案卷案宗呈給兩位大人過目。”
許梁朝平涼推官黃道周微一點頭,道:“黃推官,請你將查實的案卷呈上來給兩位上官過目吧。”
平涼推官黃道周沉穩地應一聲,走到堂外,一揮手,便有兩名平涼府的衙役抬了個敞口的木箱子吭哧吭哧地進來,放到堂中央,落地的時候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可見木箱之重,案卷之多。
堂內眾官員探頭朝箱內看去,只見滿滿一箱子的案卷案宗!
喬尚書冷吸一口氣,吃驚地問道:“光西城門一案,短短數日,便有了這麼多卷宗嗎?”
黃推官拱拱手,面無表情地道:“不是,所有關於韓王府歷年來犯事的卷宗,能找到的都在這裡。”
喬尚書便惱怒不已,看許梁這架式,分明早就收集好了韓王府所犯的事情,就等著自己接招呢!
喬尚書不悅地道:“本官只過問韓王謀反一案,其他的事情,挑出來另案處理!”
許梁尷尬地笑笑。黃推官面無表情,漠然地拱拱手,算是應承下來。
喬尚書沉著臉又說了一陣,無非就是安撫眾官員的話,然後急急地散會。許梁跟在喬尚書和洪參政身後,愕然問道:“兩位大人不先審訊,這是要上哪裡去?”
喬尚書冷哼一聲,未作應答。洪參政回頭苦笑道:“平涼城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著也該向三邊總督武大人知會一聲。”
許梁摸著鼻尖,訕訕地拱手送兩位面色不善的官員離去。過了會,便見平涼知府張鳳奇陰沉著臉色朝僉都御史張年運的房間奔去。
平涼推官黃道周和同知陸一發,平涼知縣郭天敘漸漸圍攏到許梁身邊,黃推官感慨地道:“想不到啊,想不到!”
陸同知擔憂地道:“大人,這番您可將刑部尚書喬大人得罪慘了。”
許梁無奈地道:“是啊,把堂堂刑部尚書當槍使,帶來的後遺症肯定不輕。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對頭太兇悍,沒個刑部尚書在前面頂著,我可吃不消。”
黃推官神情複雜地看著許梁,看了會,便朝陸同知拱手,誠懇地道:“此前下官對陸大人多有誤會,多有得罪,下官向陸大人賠不是了!”
陸同知擺手道:“自家兄弟,不說見外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