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總督頹然嘆氣的時候,許梁也暗自鬆了口氣。許梁此行,徹底與三邊總督楊鶴決裂,甚至於最後不得不血洗三邊總督府,這對許梁來說,都是不得已的下下策。
但凡有一絲機會,許梁都不想走到兵戎相見的那一步。因為一旦走到那一步,那也就宣告著許梁在大明朝的仕途徹底終結,即便朝庭最後忌憚許梁手中的兵權,朝庭也決對只會千方百計打壓許梁,而不可能再重用他。內心裡,許梁還是想走正途啊。
許梁要的,只是威懾。
楊總督看著許梁,道:“許將軍有什麼條件,儘快開出來吧。”
許梁喝止了梁軍,看了看左右,笑道:“怎麼,楊總督要在總督府的大門外,與本將軍談嗎?”
宋時文聽了,登時攔在楊總督面前,緊張地盯著許梁,嘶聲叫道:“總督大人答應和你談,那是給你面子!許梁,你不要得寸進尺!”
楊總督也用陰沉沉的目光盯著許梁,緩緩問道:“你想在哪裡談?”
許梁目光不懷好意地瞄向總督府大門裡面,道:“楊總督上任之後,本將軍還從未在總督府的二堂裡坐過,今日機會難得,不如楊總督請本將軍進去小坐片刻?”
楊總督臉色一變,盯著許梁陰晴不定。宋時文又叫道:“放肆!二堂乃是總督大人決斷軍機要務的地方,豈能容你撒野!”
許梁眉頭一皺,上前一步,掃一眼宋時文,冷哼道:“這三邊總督府到底是姓楊還是姓宋?楊總督尚未答話,一個小小的師爺便上竄下跳的,是個什麼路數!”
宋時文登時氣得滿臉通紅。瞪著許梁,喘起了粗氣。
楊總督轉身重重踏步,朝衙門裡面走去。邊走邊道:“既然你這麼想進二堂,那便進來吧。”
許梁聽了。微微一笑,正要踏步上前,鐵頭在一旁小聲道:“少爺,當心有詐。”
許梁輕搖頭,抬腳朝總督府裡面走去。守在門口的總督府親兵們一臉警戒地睜著許梁,許樑上前一步,眾侍衛便後退一步。
鐵頭帶著幾名青衣侍衛,亦步亦趨地緊跟著。身後。是密密麻麻將總督府圍得水洩不通的梁軍將士。
轉眼間許梁便走完了最後一道臺階,人已到了總督府大門正下方。
宋時文一臉憤恨地看著許梁,突然插到許梁身後,將鐵頭和幾名青衣衛攔下了,陰冷地目光掃視著鐵頭和一眾青衣衛。
“總督府的規矩,許大人可以進去,侍衛親兵留下!”宋時文叫道。
鐵頭嘿的一聲冷笑,昂道不屑地道:“若是我等非要跟著進去呢?”
宋時文臉色一變,強自堅持道:“總督府歷年來的規矩不能違反!”
“嘿!”鐵頭冷哼一聲,正待發火。只聽得許梁說道:“阿鐵留下,本官一人進去便可!一個時辰之後,若本官還沒出來。你便下令攻進去!”
鐵頭愣了愣,看見許梁若有深意的眼神,道“那少爺你要當心。”
許梁仰天一笑,豪氣干雲地道:“放心,區區一座總督府,還難不住我許梁!”
許梁如此說完,便當先大步進了總督府。宋時文見著,狠狠地瞪了鐵頭一眼,也跟進了總督府內。總督府的大門。再次關閉了。
總督府內道路兩側也站滿了怒目而視的總督府親兵,見著許梁若無其事的進來。俱都怒目而視。
宋時文緊跟著走了過來,幾步越過許梁。攔到許梁面前,冷冷的笑道:“許梁,你太自大人。真以為兵圍總督府,你隻身進來,總督大人不敢把你怎麼樣?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宋時文冷笑連連,忽的面色一沉,喝道:“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是!”過道兩邊的總督府親兵,早就等著這一聲命令了,當即幾人虎喊一聲,便朝許梁衝來。
許梁看著宋時文的眼光,就像在看一個大白痴!面對急奔過來的總督府親兵,許梁穩如泰山地站著。
宋時文見狀,臉上的笑容迅速綻放!心中暗喜,這許梁還是太年輕,太自以為是了。只要把許梁捉住,那些聽令於許梁的軍隊便會投鼠忌器,許梁一落入宋時文的手中,形勢必然迅速逆轉!主動權便在楊總督的掌握之中。
只是,宋時文的笑臉尚在綻放的過程中,便如曇花一現,立馬就蔫巴了。宋時文只覺得眼前一花,許梁便轉瞬間到了宋時文面前,一柄雪亮的匕首,架在宋時文的脖子上,匕首上的寒意直滲入宋時文的脖子中,令他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快到宋時文根本就沒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