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敏兒回到包裝房,緊張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魂不守舍地機械地包裝了一批皂膏,最後入庫的時候卻連自己包了多少都不知道,不得不又在成品庫房前親自數了一遍,填寫了數量,這才最後一個出了生產門崗。
門崗的保安見是管理部長馮素琴的表小姐,見她手上並沒有帶什麼東西,痛快地放行。
馮敏兒大鬆了口氣,加快腳步朝外走。
“敏兒,”遠處遊廊下馮素琴帶著採購部長春兒,銷售部長夏兒站在那朝她招手。
“表姐!”馮敏兒儘管心急如焚,也只得走到馮素琴面前,擠出點笑說道:“表姐叫敏兒,可是有什麼事麼?天色已不早了,敏兒正打算回家去呢。姑姑都走了好一會了。”
“敏兒,你來我房間,我有話跟你說。”馮素琴卻沒有平日的親切,臉色看起來有些嚴肅。
“表姐,什麼話明天再說行不,我急著回去啊。”馮敏兒暗暗叫苦,苦著臉說道。
“不行,你馬上跟我過來。”馮素琴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轉身朝自己的辦公房走去。身後,春兒和夏兒堵在馮敏兒身後,冷著臉說道:“表小姐,請吧!”
馮敏兒頓時就感覺有些不妙。她左右看去,見春兒和夏兒隱隱地將她圍在中間,看上去很有幾分看押的意思。
一行四人進了馮素琴的辦公房,馮素琴在辦公桌後坐了,春兒砰地一聲將房門關上,兩盞蠟燭點燃起來。
“表姐,你有什麼話就說唄,關,關門做什麼?”馮敏兒說道,她的臉色在一點點變白。
“敏兒,我問你,上午你是不是去過生產部鐵部長的辦公房?”馮素琴冷著臉道。
馮敏兒暗叫糟了,肯定是那鐵頭髮現什麼了。她硬著頭皮道:“是啊,上午我見包裝房的白紙不多了,便去問鐵部長要白紙去了。”
“鐵部長桌上少了三張皂化的圖紙,是不是你拿了?”
馮敏兒臉色更加慘白,她看一眼冷若寒霜的馮素琴和邊上站著臉色憤憤的春兒和夏兒,一昂頭,硬聲說道:“表姐你可不能冤枉我,我是去了鐵部長房內,但我可沒拿任何東西。”
“敏兒,你真沒拿?”
“真沒拿!”
馮素琴見馮敏兒一口咬定沒拿,頓覺又羞又氣,她深吸口氣,森然說道:“那好,你將身上衣物脫下來,讓春兒和夏兒檢查一番,若真沒拿,表姐親自給你賠不是。”
“什麼?表姐,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馮敏兒兩眼淚水直湧,紅著眼睛叫道:“我馮敏兒倒底做了什麼事?你們要這樣對我?嗚嗚,我要回家告訴孃親,你們盡欺負我……”
馮敏兒帶著哭聲,轉身就要跑出房去,夏兒身形一閃,堵在門口。
馮素琴眼見小表妹哭得這般傷心,一時也懷疑自己錯怪了她,但想到梁記的安危,馮素琴心一狠,眼看那搖晃的燭光,冷聲說道:“馮敏兒,這事關係到梁記的生死存亡,你就暫受點委屈,讓春兒和夏兒檢查下,若是當真我們錯怪了你,你想我們怎麼被償你都可以。敏兒,你聽話,你不接受檢查,表姐怎麼向梁記證明你的清白?”
馮敏兒嚶嚶的哭泣,肩膀聳動,不說話。
馮素琴見馮敏兒只是哭,無奈地嘆息聲,對站邊上的夏兒使了個眼色。
夏兒走到馮敏兒面前,說道:“表小姐,得罪了。”說罷便要伸出手去搜馮敏兒的身。
“你別碰我!”馮敏兒退後一步,抬頭恨恨地看著馮素琴,從衣袖裡面掏出一卷圖紙,砸到馮素琴面前的桌上,恨聲道:“不錯,那圖紙是我拿的。”
“好啊,”夏兒見狀氣憤地指著馮敏兒叫道:“虧你剛剛還演得這麼認真,原來你真是個賊!我們梁記向來待你不薄,你不知恩圖報也就算了,居然還出賣梁記!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馮素琴呆呆地看著桌上那捲圖紙,茫然地看向馮敏兒,喃喃說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偷梁記的東西?”
馮敏兒眼睛紅得嚇人,嘶聲叫道:“為什麼?你還要問為什麼?我爹爹死了,馮家垮了!我娘天天為了府裡的柴米油鹽傷神,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我作為馮家的女兒,我能眼睜睜看著我家垮了嗎?”
兩行熱淚順著馮敏兒秀氣的臉龐流下,她一指馮素琴,泣聲道:“是,你馮素琴靠上了許大人,後半輩子吃穿不愁,錦衣玉食,榮華富貴,指日可待。那我呢,我娘呢?”
她啞著嗓子吼道:“我娘在家裡整日以淚洗面,我天天在那又悶又熱的包裝房內疊紙盒,一天到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