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不久,隨行的其他錦衣校尉也趕到了。眾校尉見了河中的馬車,有人驚叫道:“這許大人該不會是淹死在河裡了吧?”
錦衣衛千戶徐長青瞪眼罵道:“撈起來看看不就知道了?!你們幾個還不下去救人!”
眾校尉慌忙跳下河中去,五六個人合力將那馬車扶住,兩名校尉沉下身子,將車門開啟,隨即岸上的人便見許梁一頭溼透的長髮蓋住了面龐,自水中探了出來,剛一出水面,許梁便不住地咳嗽,又吐出好幾口黃水,抹了把臉,將散亂的頭髮撥開,嘴裡大叫道:“媽的,可嗆死老子了。”
校尉們見許梁沒出什麼大事,都輕鬆下來,扶著許樑上了岸。
徐長青狐疑地盯著許梁,意有所指地道“方才這般混亂,難得許大人居然還能老實地呆在馬車裡。”
許梁兩手甩著頭髮,將水珠甩幹,聞言笑道:“我說過了,落在錦衣衛手裡,再怎麼折騰也是自討苦吃。許某別的本事沒有,就是特別看得清形勢,特識時務。”
徐長青點頭,“那就好。”
眾人再打量這條臨河的小道,轉眼間這道上便恢復了冷清,那群亂哄哄地跑著去搶米麵的人早已不知跑到了何處,馬車依舊沉在河中,而錦衣衛們的坐騎也在剛才的動亂中受驚跑走了,偌長的一條小道,從頭看到尾,竟然就只剩下錦衣衛和許梁這十幾個人。
徐長青又冷笑道:“這些人未免跑得太急了吧?一會路過那撈什子的劉員外府,可得好生看看他是如何放糧的。”
十幾人在路邊又找回了三四匹馬,一行人連馬車也不要了,步行上路。出了小鎮,果真見著一座宅院,門匾上書著“劉府”字樣。四名錦衣衛樣尉上前拍門,卻不見人應答,四人心中火起,拔出繡春刀,在門栓上鼓搗幾下,將大門開啟了。四名校尉衝進去檢視一番,才知道這劉府早已是人去樓空。
徐千戶看向許梁的眼光隱隱地便有些不善。
次日,錦衣衛聯絡上當地官府,配齊了馬匹,馬車,便接著上路。隊伍走出平陽府境的時候,徐長青猛地叫停了隊伍,轉身朝身後看去,便見一隊約摸四十騎的青衣勁裝漢子,青衣胸前繡著雲紋飛鷹圖案,肩搭青披風,腰掛佩刀,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邊,為首的一人四方臉,大濃眉,下巴上一大把鬍鬚,臉色微黑,冷靜地揚起左手,喝住了隊伍,遙遙地與徐長戶相對而望。
十幾名錦衣衛校尉呼啦啦圍在徐千戶身邊,刀出鞘,勁駑平端,狠厲地盯著這隊人馬。
“朋友,自平陽出城後你們便陰魂不散地跟了咱們一路,”徐千戶眯著眼睛打量著這名相貌毫不出眾的方臉漢子,說道:“奉勸你們一句,別再跟了,否則,會死得很慘的。”
方臉漢子咧咧嘴,伸手在下巴上一抹,將那粘在上面的鬍鬚抹掉,朝徐千戶拱手道:“久聞錦衣衛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一般。在下乃是鎮原知縣許梁府上的管家,鎮原城裡的人都叫我鐵管家。”
“原來是許大人的人。”徐千戶呵呵直笑,“難得鐵管家忠心為主。只是許大人此番由我等押送進京,鐵管家若想要半道劫人,徐某勸你還是不要嘗試的好。本官認得你鐵管家,我錦衣衛手上的勁駑可不認得。”
鐵頭指著那一排正對著自己的勁駑,嘿嘿直笑:“徐千戶說得是。不過徐大人大可放心,鐵某可沒有從錦衣衛手裡搶人的想法。我也只是擔心我家少爺這一路上被歹人算計,這才一路跟著,萬一出事也好有個照應。至於徐大人所倚仗的勁駑嘛,說起來真是不好意思,這玩藝兒咱也有。”
鐵頭話剛說完,便見身後的四十多名青衣漢子齊唰唰地抬起右手,朝徐千戶等人端平了,每人右手上端著的,正是與錦衣衛手中的勁駑相似的手駑,駑弦上幽幽地寒光映得諸錦衣衛心中也跟著一寒。
徐千戶見狀心中急跳,瞪目結舌地看著鐵頭。其餘錦衣衛也很緊張,顯然對方也是有備而來,那端在手上的手駑即便效能上比不上錦衣衛的特意配備的勁駑,但兩夥人這麼近的距離,一輪齊射過來,自己等人哪還有命在?錦衣校尉們便看向徐千戶,緊張地等他拿主意。
鐵頭穩穩地坐在馬匹上,彎起嘴角也在等徐千戶的反應。
“哎呀呀,你們這是做什麼?”許梁跳下馬車,走上前來,一手壓下了身邊錦衣衛校尉的手駑,攤著手苦口婆心地勸道:“兩邊都是自己人,搞成這樣劍拔駑張的做什麼!”又指著鐵頭等人叫道:“快把東西收起來,別嚇著徐大人。”
又對徐千戶抱拳道:“徐大人,許某治家無方,那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