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長袍上,繡字騰躍雲霄的金龍,長鬚利爪、龍睛染朱,彷彿要從袍子上面掙脫出來!
每當這種時候,端王妃都忍不住對丈夫有三分畏懼。
他不僅是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親,更是矜貴非凡的龍脈皇子啊。
“收拾好了。”端王妃緩緩起身,朝服寬大而奢華繁複,略笨重,不得打起精神端平自己的雙臂,然後道:“王爺,可以出門了。”
蕭鐸看了看她的打扮,鳳釵橫斜、珠翠九翟,一襲織金及繡的寬大朝服穿在身,臂間緩帶飄垂,有著標準的王妃氣度光華。
對妻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出門,一起上了馬車。
進了宮,蕭鐸往前面而去,在皇帝的引領下,和兄弟們、大臣們一起祭拜天地,祈禱新的一年風調雨順。端王妃則去了後宮,跟著各宮嬪妃們,王妃妯娌們,跟在秦太后身後進行儀式。
一番冗長繁瑣的禮儀規矩少敘,大半上午方才結束。
中午宴席的時候,按照輩分位分等等安排,各宮娘娘們分坐了幾桌子,各府王妃們圍了一桌,秦太后當然是上上席單獨一桌,頭一份兒。
這是秦太后一年之中最得意的時候。
想想看啊,她以一介普通官宦之女的身份,熬到了最後,成了太后,成了這後宮女人裡面的第一人。不管是豪門望族出身的嬪妃,還是世家之女的王妃們,人人都得巴結著她、奉承著她,嘖嘖……,那滋味兒真是別提有多美了。
端王妃身子還沒有完全康復,加上心煩,便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
可她不做聲,有人卻偏偏想讓她做聲。
“老六媳婦。”肅王妃扭了頭過來,看著她笑道:“今兒怎地一直悶悶的?聽說你生了哥兒以後,身子不好,現今可調養的差不多了?”
端王妃知道她嘴角刁鑽不饒人,不敢輕慢,忙道:“多謝二皇嫂關懷,好多了。”
肅王妃笑道:“說起來,你們府裡有個鳳側妃,我們府裡有個鳳夫人,她們倆原是一個爹生的親姐妹,連帶著咱們妯娌都更親近了。”
端王妃面色微微一變。
肅王妃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肯定沒好話。
這一桌子的皇室妯娌裡面,以太子妃的身份最為尊崇矜貴,年紀最長。她自恃身份和臉面,不願意摻和進妯娌的爭鬥中去,因此保持微笑喝茶,當沒聽見。而年紀最小的成王妃秦氏,這會兒宴席沒開,正在秦太后那邊湊趣兒呢。
因此便還剩下一個安王妃。
安王是一個大嘴巴,安王妃像是跟丈夫鍋蓋配套似的,嘴也快,且伶俐,當即就接了話茬,問道:“聽說鳳側妃沒有回府過年,在鳳家過的年,這事兒是真的嗎?”
端王妃心下大怒,真不真的你們難道不知道?無非是要聽自己親自說出來,然後好笑話取樂一陣罷了。
一面恨肅王妃和安王妃不懷好意,一面又恨丈夫,將自己落到如此尷尬境地!
端王妃抿嘴不言。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不說話總行了吧。
可肅王妃是什麼人啊?就等著弟妹難堪,好顯得她對肅王府的姬妾大方寬容,會管理後宅。因而見端王妃沉默著,轉頭就和安王妃搭起話來,笑道:“要不說鳳側妃是有福氣的人呢。你想想,咱們這些人出閣以後,誰有機會在孃家過年啊?哎,我可真是羨慕的緊。”
安王妃接話笑道:“二皇嫂別急,明兒初二不就讓你回孃家了嗎?”
肅王妃應道:“是啊。”她悠悠掃了一眼端王妃,“對了,你家鳳側妃是什麼時候回府啊?初二回孃家正好不用回,那得初三往後了吧?早點回了王府,到時候大家團團圓圓的過上元節,正好熱鬧親香呢。”
端王妃還是微微笑著,不答話。
“哎喲。”肅王妃不滿意了,“老六媳婦,你今天怎麼成了鋸嘴的悶葫蘆了?嫂嫂和你說話,半晌都不吭一聲兒的。”
太子妃皺了皺眉,“行了,你少說兩句。”
端王妃朝她投以感激的一瞥,微笑點頭。
肅王妃不情不願的閉了嘴。
太子和肅王是親兄弟,太子妃和肅王妃是堂姐妹,皆是出自范家。范家大老爺死了以後,爵位就落在了二房。所以肅王妃常常有些心裡不平,將來祖父一死,自己的爹才是輔國公,太子妃還比不上自己呢。
因此深恨自己年紀比堂姐小几歲,沒有早點嫁給太子!
眼下見堂姐又出來“主持公道”,擺太子妃的譜,心裡就老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