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鐘，而且現在八點都不到——你看，整條街都靜悄悄的，人們都還沒起床呢，誰來這裡瞎聊。”

李賓也走到門口探頭四望了一下，說：“噢，我們是起床開鋪得太早了。城裡人懶著呢，不比農村人一聽到雞啼就睡不著就要起床瞎摸。以後我們可不要這麼的勤快，自己找罪來受。”

“被別的開鋪的人看見還以我們是白痴呢。”莫言也走到門口望著空蕩蕩的大街，說：“我怎麼就忘了這個，城裡人都是‘黑白顛倒’的——快別望了，進來關了鋪門。”

杜可可和李賓連忙從門外跳了進來，關上了門，屋裡面的空氣頓時好像流得慢了，讓人彷彿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葉子楣說：“哪我們什麼時候再開門？”

莫言說：“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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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可可說：“哪我們現在做什麼？”

李賓說：“我要再睡一會。”然後趴在桌子上閉上了眼睛，睫毛卻還不住的跳動著……

莫言說：“隨便。”

杜可可看著莫言，說：“你呢？”

莫言也看著杜可可，說：“——杜可可，你過來一下。”

“做什麼？”杜可可慢慢的向莫言移去。

莫言又盯著杜可可的臉看了一會，說：“我以前真的好像見過你，而且……”

“你怎麼又說這個？”杜可可一扭頭，走回了原來站的地方。

莫言跟她走去了幾步，說：“不說不行啊，這像個夢靨似的老貼在我的腦子裡，不弄清楚真的死都不瞑目——你說……。”

杜可可說：“弄清楚了又怎樣？見過而且還很熟又怎樣？”

莫言說：“……至少我會放心，知道你不是我的敵人不會在我的背後捅我一刀……”

杜可可說：“沒見過，我們以前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一點關係也沒有——放心了吧？”

李賓忽然從桌面上抬起頭來，吼著般的喊：“睡不著了——開門吧。”

葉子楣說：“開吧，也就還差半個多鍾到九點。”

李賓快步走去把門開啟，忽然面前出現個老女人。老女人看了李賓一眼，又抬頭看了一下門楣上的那招牌，說：“你們這鋪是幹什麼的呀？上面寫的是什麼呀？怎麼不寫大一點？不會是做見不得人的事的吧？”

李賓走出門口，隨老女人向門楣那招牌看了一眼，說：“阿婆，你說哪裡話，我們可都是市長的候選人是為人民服務的大好人——這是‘聊吧’。”

阿婆繼續看著那塊招牌說：“聊吧啊？”

李賓附在阿婆的耳邊解釋說：“就是陪人說說話解解悶打發時間的地方——阿婆你沒事也進來坐一下。”

李賓迎阿婆進了去，葉子楣忙搬了一張椅子給阿婆坐下，又把一杯水遞到阿婆的手中，說：“阿婆，這麼早啊——喝口水。”

阿婆接過水，毫不客氣地喝了一口，說：“人老羅，一睜開眼就要起來，不會再像年輕時那樣賴在床上編織春夢羅——我繞著這市區跑了一圈呢。”

李賓和葉子楣一個勁地點頭陪著笑臉連聲“哦”著。

阿婆轉頭打量了一下屋內的各個角落，說：“你們這鋪是國家開的吧……”

李賓說：“不不，是我們這四個志同道合的熱血青年一起湊錢開的，跟國家一點關係也沒有——你想說什麼想罵哪位領導人儘管罵，這裡的人都恨著共產黨呢。”

阿婆吃驚地看著李賓，說：“呦，你們是資本主義是土匪啊……“

葉子楣一看情況不對，連忙挽著阿婆說：“阿婆，你別聽他的，他是在跟你開玩笑呢——我們可擁護共產黨了，讀書時拼了命的也要加入共產黨，現在黨歌還會唱呢。阿婆，要不要我唱給你聽？”

阿婆揮了一下手，屁股重新粘回椅子上，說：“聽不懂——挺響亮挺吵的，全是一班爺們憋著氣吼出來的，吼得人心發慌。”再看向李賓說：“你可別教壞了阿婆，阿婆雖然以前窮沒你讀書讀得多，但道理可不比你懂得少。”

李賓忙一連串地賠“是”，說：“阿婆，你再往下說吧，我可喜歡聽你說道理呢。”

阿婆說：“你不嫌阿婆叨嘮？”

李賓一甩頭，堅定地說：“不嫌——我以前就常纏著我婆聽她講那八路軍新四軍游擊隊還有什麼的打日本鬼子鬧革命的故事，不過她現死了，挺懷念。”

阿婆摸著李賓的頭，慈祥地說：“好孩子，如果我家那幾個孩子像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