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太后的乾女兒,後臺強大得不像話。
所有對她不利的條件都被皇帝一一除去,而留給她的只有平安喜樂,盛世無憂。
沐貴妃的生辰宴會還在繼續,樂伶歌姬從偏殿翩然走來,奏樂聲響起之後,精妙絕倫的表演開始了。
可是在場的人恐怕沒有一個看得進去,聽得進去,尤其是沐貴妃。
她前一刻還帶著喜悅的眼神已然沉寂下去,如一灘死水般靜謐無聲,看著桌子上的酒杯,紋絲不動,宛若雕像。
她的輕敵與自負,叫她終於在這一刻嚐到了從高空墜落的滋味,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敗在一個年紀輕輕的普通女子手上,並且,那個女子還是宮女出身,不論氣質還是心思,都遠遠不及自己。
她遠遠地看了容真一眼,那樣稚嫩的面容,看上去秀氣至極,好像還是個孩子。
可是卻打敗了自己,並且在無意識之間,僅僅是展露歡顏,就足以叫皇帝對她傾心相待,毀了自己期盼已久的生辰。
她甚至不知這場宴會是如何結束的,勉強打起精神來,笑著準備迎接皇上今夜留宿汀竹宮的決定——當然,這只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想著今日是她的生辰,皇上無論如何也會陪著她。
可是這是今天的第二次,她又失算了。
顧淵淺淺一笑,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手,“今日朕喝了不少,看樣子有些醉了,你先回宮,朕明日再去你那兒吃一頓家常便飯,可好?”
沐貴妃心下一涼,卻不論如何只能露出一抹笑意來,從容地點頭道,“明日臣妾會在汀竹宮恭迎皇上。”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清雋修長的背影消失在景尚宮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他醉了,就算不去汀竹宮,也哪裡都不會去。
這一頓飯恐怕只有皇上、太后和容真三人吃得自得其樂了,其餘人都食不知味,走的時候也沒什麼語言了。
容真恭送他們出了殿門,這才抬起頭來,任閒雲攙著往外走。
蔣充儀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從容優雅的模樣,擦身而過時說了句,“容充媛真是好運氣啊,今兒可是鋒芒畢露,壓過了沐貴妃了。但願他日你腹中孩兒出世時,真的能風光無限,成為第二個沐貴妃。”
容真側過頭去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像蔣充儀這般氣質不凡的可人兒,自然希望成為沐貴妃那樣雍容華貴的女人了,可是這該如何是好呢,我天生就缺根筋,做不來那種高雅姿態,只好原原本本做自己,一輩子都是傅容真,成不了第二個誰。”
蔣充儀平平淡淡地看了眼她的肚子,“我有句話奉勸容充媛,腹中既然已有骨肉,說話做事都要注意,不要總是陽奉陰違,以免胎教不好,平白叫孩子聽了不該聽的,看了不該看的。”
“那就多謝蔣充儀的好心提醒了。”容真勾起唇角冷冷一笑,“聽你這麼說,我還真是為你感到慶幸,還好你沒有孩子,否則不知跟著這樣的母親,他會長成什麼樣的人……不過,想來你這輩子也不會有孩子,不是麼?”
她的反擊直接而果斷,像是刀子一般戳中對方心窩。
蔣充儀倏地抬起頭來看著容真,容真的眼裡帶著嘲弄與憎恨,於是她明白了容真的意思——她當然不會有孩子,她心裡愛的一直另有他人,為了那個人,她每一次伺候皇上的時候都心如刀絞,巴不得自己是木頭人,毫無感覺。
這樣一個對愛情執迷不悟的人,哪裡捨得懷上皇帝的孩子呢?而皇帝對她不冷不熱,又怎麼會允許她有孕呢?
可是這樣的話從容真嘴裡說出來,就變成了最惡意的嘲諷——她不會有孩子,因為她一輩子都無法和自己深愛的人廝守在一起。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之間劍拔弩張,容真終於痛痛快快地給予她迎頭一擊,淡淡一笑,轉身離開。
這還只是個開始而已,蔣充儀。
上了車輦之後,容真有些睏倦,雖然剛才的那場宴席叫她心頭喜悅而滿足,卻不能阻止有孕在身帶來的易倦易累,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在車廂上,閉眼小憩。
“到了再叫我,我眯著眼睛打會兒盹兒。”車子行到拐彎處時,她低低地對車外的閒雲說。
“累了?”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驀地響起,驚了她一跳。
容真倏地睜開眼來,吃驚地望著眼前的皇帝,“皇……皇上?”
顧淵含笑踏上車輦,毫不客氣地坐在她身旁,把她的腦袋從硬邦邦的車廂上移至自己的肩上,“睡吧,一會兒朕叫你。”
“您在這兒看著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