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縷青煙晃過眼簾,出了裡許外,左方一叢低林,有一高大人影向他招手。
入得林中,看清那人正是梁姑,他心中微感驚奇不知梁姑為何把自己引來此地。
梁姑突然地向尹靖行了一個大禮,幽幽道:“小婢若非駙馬爺相救,早已葬身‘寒潭無底洞’,再生之德賤婢終生難忘。”
尹靖忙道:“姑娘請起!你可知二公主在什麼地方嗎?”
梁姑娘又叩了四個頭才站起道:“謝謝駙馬爺,賤婢正因二公主之事私下潛來奉稟,大公主的畫舫就停泊在下游。”
尹靖迫不及待地說道:“二公主也在嗎?”
梁姑臉上浮起一層愁雲,尹靖立時感到事態不妙。只聽她道:“駙馬爺請容賤婢從頭說起,自從大公主離開‘九嶷絕壑’,三日後在金陵‘六福客棧’遇上二公主,把你在‘混元坪’上被‘地夷明火’焚化經脈之事說了一遍,當時二公主哭了一天一夜,才好容易被勸住。
孰料三日後江湖傳說駙馬爺已經離開人世,並且有很多人看見林琪抱著你的屍體,往北而去。
當時大公主異常氣憤,她說駙馬爺真氣渙散的瞬間,她及時把你的真氣踢回泥丸,以駙馬爺的功力,斷無死亡的可能,一定是林琪這丫頭不懂救治之道,把你誤死。
二公主一連哭了數日,無可奈何之下,大公主與二公主帶著我們分道北上,要找回你的屍體回‘海天別墅’。
我與大公主一直北行到關外,她因十月十五日有‘採石磯’之約,不得不悵而南返。
我們在姑蘇城等了五天,老媽子駕車帶著二公主南迴,聲稱二公主病危。
大公主嚇得臉色土灰,她天縱才華,生性冷酷任有天大之事,都不會使她動容。
可是這次她哭了,我生平之中,第二次看到她流淚。
第一次是先後仙逝,那時大公主僅七歲,二公主甫度四齡週年,蒙懵無知,年幼失恃,尚不知何者為悲?公主抱著她在先後皇陵哭泣,發誓有生之年絕不使妹妹遭受任何委曲,滿朝文武為之淚溼沾襟。
未幾皇上臥病不起,大公主握珠抱玉,克苦自厲,十歲文才武功,並震‘玉壺國’,十四歲治理朝政,天下井然。
二公主身具‘天羅香’,百毒不進,諸邪難侵,大公主說她要是真的生病的話,便是大羅神仙也無藥可醫。
大公主扶過一陣脈,發覺二公主胸中有一股沉鬱之氣,說是心病。
老媽子將經過的情形稟告大公主,她說駙馬爺與林琪住在洛東的一個花園裡,二公主看過你們一次,回來就一病不起,這一事情由不問可知。
大公主本待立刻到洛東興師問罪,二公主執意不肯,說你已不在洛東。
昨晚無可奈何下,由老媽子帶著其餘的人,護送二公主回‘海天別墅’,只剩下我同小蘭陪著大公主,應十月十五日採石磯之約。”
尹靖聽得虎目含珠,心中感慨不已,嘆了一口氣,道:“梁姑,你帶我去見大公主,我有事跟她商量,之後再往‘海天別墅’找二公主。”
梁姑焦急道:“大公主現在怒氣正盛,駙馬爺還是先到‘海天別墅’為上。”
尹靖微微一笑,道:“無妨,我這事非得同她商妥不可。”
梁姑顯得左右為難,遲疑不決,尹靖又再催促。
突然林外傳進一聲冰冷冷地冷笑,那笑聲如從嚴寒冰窖中出來,梁姑不禁打了個寒噤,冷笑聲甫落,接道:“尹公子有何見教?”林中突然多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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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五湖怪客
星月籠罩,江水催寒,已是深秋晚涼的時節,只見苑蘭公主身上依然穿著藍綾輕羅,佇立在楓樹林葉下,微風習習,吹拂著羅綺,更顯得雍雅灑脫,丰姿撩人。
自“海天別墅”分手後,他還沒有仔細地打量過她美麗的面龐,尹靖想從她的秀臉上,繪出香玉公主的輪廓,忽然覺得苑蘭公主與香玉公主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往常她那英明的凌氣,此刻生似化為無限柔情,含蓄著淡淡愁雲,就像在洛東見過的香玉公主一樣。
他現在唯一能分辨二位公主的方法,便是識別衣服色澤,如果她身穿白衣,他會誤為是香玉公主。
當時心中微感詫異,凝望了一陣,才拱手說道:“我因心中一事,關係著武林紛爭,想與公主相商。”
苑蘭公主語氣放得很平穩地淡淡道:“我們之間,已沒有什麼可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