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可惜!”
這聲音好熟悉,柳天賜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聽過,抬頭一望,臉色大變。
站在大廳中央的人,禿頂,像鷹一樣的眼神,藍眼珠,眼窩深陷,鷹鉤鼻,臉色蒼白,兩頰無肉,顴骨高聳,身體瘦長,比一般人要高出一頭,如一根竿,手裡擔著一根金光燦燦的禪杖,藍眼射出陰光,令人不寒而慄。
韓丐天朗聲說道:
“‘太乙真人’,你倒真是越老越糊塗,就算不認得我老叫化子,可連你師父的龍尊劍也不認,這等欺師滅祖,還不趕快跪下叩幾個頭,然後我叫幫主清理門戶,給你個好死!”
柳天賜這才想起這人就是他在九龍寨後竹園所見的“太乙真人”,即成吉思汗的護國大師,怪不得聲音這麼熟悉。
“太乙真人”凝視注視著柳天賜手上的“龍尊劍”,臉色大變,他早知道柳天賜會使“龍尊劍法”就頗為震驚,心想肯定是白佛和黑魔弟子,可這“龍尊劍”是龍尊的至寶,怎麼會到這小子的手裡,難道是師父的關門弟子,真是師父派來清理門戶的,一下子拿不定主意,神色頗是躊躇,果真跪下叩了三個頭。
群豪無不稱奇,大家都知道大乙真人是西域聖火教教主,武功甚是詭譎,後來無意中救了龍尊,龍尊就教了他“天魘劍法”武功陡增,從西域到東土歷練印證武學,從未逢到敵手,最後碰到疾惡如仇的韓丐天,兩人激鬥了三天三夜,到最後比拼內力時,被韓丐天的“隔山裂嶽掌”震傷,才知天外有天,逃回西域,苦練內功,再戰中原。
經過二十年的苦練,想再到中土,正碰上成吉思汗大軍南下,憑他的驚世武學和詭計多端,被成吉思汗聘為護國大師。
叩完頭,“太乙真人”站直身子,翁聲翁氣地說道:
“柳天賜可是龍尊師父的關門弟子?”
“什麼關門弟子?說你老糊塗你不相信,龍尊為什麼不給你‘龍尊劍’而給了他?”
“太乙真人”渾然不解道:
“你說是為什麼?”
韓丐天煞有介事地說道:
“‘龍尊劍’是龍尊的至愛寶物,給柳幫主,就是叫柳幫主從此代他行令。”
“太乙真人”恍然大悟,“哦”了一聲道:
“我師父叫柳教主代他行什麼令?”
韓丐天提高聲音叫道:
“你怎麼還叫他柳教主!”
“大乙真人”茫然道:
“那我叫他什麼?”
韓丐天隨口說道:
“你應該叫他‘龍尊後伯’。”
“太乙真人”略一遲疑,但還是恭敬叫道:
“龍尊後伯。”
韓丐天又說道:
“這就對了,現在‘龍尊後伯’代你師父行令,命令‘太乙真人’自刎而死。”
“太乙真人”僵立當場,臉上肌肉抽搐,眼光盯著柳天賜,甚是可憐地問道:
“‘龍尊後伯’,我師父龍尊真是這麼說的嗎?”
包括柳天賜在內,大廳裡所有的人無不匪夷所思,想這“太乙真人”武功空前絕後,詭計多端,怎麼憑韓丐天幾句話弄得痴痴呆呆,神魂顛倒,看他樣子,似乎真要自刎而死。
在常人心裡,韓丐天的話純粹是開玩笑的謊話胡言,這“太乙真人”則深信不疑,人們以為他肯定有些神志不清,要麼就是走火入魔,才這個樣子。
可韓丐天心知肚明,像西域異邦人不僅和中上人長相不一樣,思想方式更是大異,西域人從不說謊,所說的話是鐵板上釘釘,說一不二,並且做事是就事論事,條理分明很清楚,原則性極強,比如敬重師父,一旦心中有了這一原則,那有師父在和沒有師父在是一樣的敬若神明,寧願死,也不打破這一原則的。
阮楚才在一旁大急,叫道:
“護國法師,這老叫化子是中原武林第一大騙子,你別聽他胡言亂語,他說的全是謊話。”
上官紅想到自己在鄱陽湖邊,見到柳天賜懷抱綠鶚的時候,也似他這般神情惘然的樣子,難道他這麼一大把年紀也為情所困!
“太乙真人”深陷的眼窩洞開,從裡面射出一道精光,“嗯”了一聲。
阮楚才在旁觀言察色,接著說道:
“護國大師,大汗是怎麼吩咐我們的,這些都是中原冥頑不化剛腹自用的武林正派,今天我們要將他們盡數剿滅。”
“太乙真人”蒼白臉上肌肉牽動,心中一凜,心想:對啊,差點為了小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