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凡事往好處開解,才能不至於驚慌失措。
正在亂七八糟胡思亂想之際,突然有個男人上前攙扶住我說道:“公主,請上鳳榻休息。”也不等我反應徑自把我扶上床,脫下我的鞋子,拿個靠枕墊好服侍我坐好,轉身對門邊的小廝們喝道:“都是一些不長眼睛的東西,公主被摔著了,還讓她到處走動,也不知道請個太醫來!”
依我平時的個性若是被不相識的男人這樣對待必是面紅耳赤,何曾與老公之外的男人肢體接觸過,但此時情景過於詭異超出了我理解範圍,神遊太虛之際已經不由自主被他支配。
不多時一位女太醫從外面而來,跪拜寒暄後,她伸出手按住我的右手脈搏半晌,沉吟不語,半晌方吐聲:“公主脈象平和,神色清明,容老身觀察一段日子再說。”
那男子柔聲說:“陳太醫直言不妨。”
那太醫看了看他眉頭一舒,笑說:“五爺不必擔憂,反有大喜,老身觀公主目光澄澈,脈象平和,此次一跤有如塞翁失馬,反而把公主腦中淤血摔得散了,那痴頑之症也許可以治癒也說不定。”
那男子一驚,面上有些變色,問道:“當真?”聲音有些拔高。
陳太醫只當他有些驚喜也不以為意,仍舊笑著說:“老身也只是推測,這病也許慢慢再調養一段日子就好了。”
做太醫的向來謹慎,從不亂下斷言,這說明那女子確實有治癒的機會,男子盯著我的眼睛打量了下,我也盯了他看下,目光仍然茫然的很。不過這孩子長的還真不錯,清俊之極,鼻樑挺直,膚色猶如月華淡淡生煙,眼睛深如寒潭。相對於我二十八年的審美經驗來說,這也算是個極品了。溫文爾雅的樣子很是討喜,是個知識分子型的男人,我暗自下結論。
陳太醫在桌子上開了一個處方,交給這個五爺,他看了一眼叫小廝進來把方子拿去抓藥熬下。
五爺說:“陳太醫,家主病情不定,只能徐徐圖之,晚輩恐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望請保密。”
陳太醫忙作揖道:“五爺放心,老身知道分寸。”
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低頭看著煙霞般錦被不說話,這兩個人分明一個要求保密我的病情一個答應不洩露,從話語間看來這個公主還真是個傻子,若事情是真的話,一魂一魄的確也不會造出個聰明的孩子來。一個傻子若是真的好了,不是件好事嗎,為什麼不準向外宣佈呢,真是怪異。這裡面有什麼秘密呢?這個五爺是誰?疑問一個接一個盤旋在我的腦海。
在陌生的世界,唯有慢慢細細觀察,才能安身保命。突然覺得剛死過一次,格外珍惜生命起來。雖然本意不是自殺,卻因自虐導致香消玉殞。重新活過之後,感情看淡很多,很多事情反而豁然開朗起來。既然給了我這個機會,我一定好好把握,絕不重蹈覆轍。
雕花窗戶半開著,一束陽光射了進來,空氣中的浮塵在明光中飛舞。那男人坐在窗邊,處在半明半暗中。他眉頭上揚,曝露在陽光中的黑髮被光線鑲嵌了一圈淡淡的金光,把他的面容映襯得燦爛奪目不可逼視。一身墨綠色的織錦長袍,迎光處能看見上面暗色描金仙人乘鸞花紋,腰繫金絲鸞帶。他坐著那裡一動不動,明明沉靜如水,卻讓我感動到莫名的壓力。
這個人明明剛才人前對我很是親近,不知為何無人時又疏遠千里之外。屋子裡的小廝們都被打發出去了,我甚至可惜清晰得聽見自己的呼吸聲。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是誰?”我開口冷冷問道,我豁出去了,哼,反正此時我是公主,是這府邸裡的主宰,怕什麼?我現在不是章解語,不是依賴男人的菟絲花!下意識地我把手縮排長袖,握緊,指甲深深陷進手掌之中,疼痛讓我保持些清醒。這個陌生的世界我只有我自己,一個死生不明的章解語,一個半真半假的鳳國七公主。還有什麼可以讓我失去的?
“你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那男人愕然的表情頓時浮現在面上,粉碎了他的完美。這種破壞讓我有些快意,我鬆了些手,嘴角上揚:“是的,我現在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也許最糟糕的是我忘記了一切,甚至是自己。”說完,心裡不是不悽慘的,一絲茫然讓我有些無可適從,若有一天突然起來你照鏡子不認識自己了,那種古怪有說不出的感覺。
對面那人半響沒說一句話,他千等萬等萬萬沒有預料到我這種情況,和我面面相覷。
他抬手撫了撫眉,嘆息一聲道:“看樣子,公主痴迷症狀好似大有好轉,前塵往事真的一點也記不得了?”聲音竟有些空落落的感覺。
我搖搖頭,看他失望愈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