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站在機場出口,耳邊是陌生的語言和嘈雜的人聲。
她緊了緊手中的行李箱,深吸口氣,抬手攔下一輛計程車。
“你好,去華爾道夫酒店。”
司機是個白人老外,路上目光不時瞄向後視鏡,笑容熱情又輕佻跟溫寧搭訕,他接過不少華人,但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東方女人,黑髮紅唇,五官比白人還要精緻,連唇角那抹弧度都冷漠得恰到好處,顯得她氣質冷豔絕倫。
溫寧注意到司機的小動作,沒心情搭話,更不想有任何的眼神接觸,果斷拉下頭頂的墨鏡戴上,又冷又酷,然後側頭看向窗外。
車子一路飛馳在紐約街頭,高樓大廈、霓虹燈光從眼前掠過,每一處景緻都在展示著這座城市的繁華,可溫寧卻眼神空洞,心中更像是被生生挖去了一塊,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對未來沒有任何期待。
司機仍不死心,見縫插針地想要跟她搭訕:“小姐是第一次來美國吧?是過來上學還是工作?在這邊有認識的人嗎?”
溫寧紅唇緊閉,沒有要回話的意思。
司機等了幾秒,覺得尷尬和打臉,以前搭訕那些華國女孩,哪個不是對他熱情友好,巴不得跟他聊天的,司機低低地用英文罵了一句cheap
girl,見溫寧沒有反應,便繼續囂張地用英文貶低華人。
這個年代不少華人都向往美國的繁華,其中更是有一批女人為了拿到綠卡不擇手段,也因此給老外形成了很輕佻的印象,他們都覺得華人女孩為了綠卡什麼都能做,十分廉價。
聽著司機越來越過分的咒罵,溫寧唇角冷冷地勾了一下,伸手往大衣口袋裡摸索。
下一秒前排司機便覺得後腦一緊,好像被什麼東西抵住,他下意識往後視鏡一看,登時閉緊了嘴巴。
溫寧手裡拿槍抵著司機後腦,墨鏡下的眼神看不清楚,但唇角冷漠的弧度相當有警告性。
聲音清冷又帶著壓迫感:“再說一句,我打爆你腦袋。”
司機嚇得連連說sorry,腳下猛踩剎車。
溫寧往外瞥了一眼,車子正好停在酒店門口,她不緊不慢地將槍收回外套口袋,推開車門,拿上後備箱的行李。
剛站穩,身後的計程車便像後面有鬼在追一般飛了出去。
溫寧心中冷哼,果然,哪裡都是欺軟怕硬,弱肉強食。
溫寧站在酒店門口,仰頭看著眼前充滿歷史感的奢華建築,門童上前接過她的行李箱,恭敬問道:“女士,需要幫您辦理入住嗎?”
溫寧收回視線,將手裡的行李箱交給門童,淡淡回了句:“謝謝。”
“那請跟我來。”門童走在側前方帶路。
酒店大堂奢華璀璨,水晶吊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大理石地面光可鑑人,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香水味。
溫寧走到前臺,用流利的英語辦理了入住手續,前臺小姐微笑著遞給她房卡:“溫小姐,您的房間在28層,祝您入住愉快。”
溫寧接過房卡,轉身走向電梯。
電梯是觀光式的,三面皆是落地玻璃,整個城市的夜景隨著電梯升高往下沉,繁華炫目,溫寧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陸進揚的身影。
那些曾經的甜蜜回憶湧上心頭,就像一顆顆埋在心裡的定時炸彈,不知道何時會爆炸,會讓她心臟灼痛。
“叮——”電梯門開啟,溫寧一下被拉回現實。
疼痛從心臟蔓延到全身,她強迫自己收回思緒,走出電梯。
沿著走廊來到房間,刷卡進門後,溫寧將行李箱放在一旁,隨後脫下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快步走到浴室開啟水龍頭,用冷水瘋狂地往臉上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強迫自己面對現實,不要再去想陸進揚。
冰冷的水珠不斷順著眉眼滑落,澆了一會兒,溫寧抬眸看著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神空洞,好似一具行屍走肉。
她很不喜歡這樣要死不活的狀態,離了誰地球都會轉,她知道不能一直這樣頹廢,她要打起精神,努力活下去,還要活得精彩。
這是陸進揚希望的。
脫下衣服,溫寧匆匆洗了個澡,然後躺到床上。
也許是這幾天失眠讓身體熬得有些疲憊,她剛沾上枕頭沒多久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溫寧早早起床,換上一身簡潔的套裝,戴上墨鏡,走出酒店。
她前段時間收到王智明的信,說這半年會來美國出差,溫寧正好聯絡他,約在一家咖啡館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