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滿意的男女春風一度之刻,他自己也去尋番快活。
兩人到了平城最負盛名的銷魂院,這銷魂院乃是天下聞名的一個所在,銷魂院的老鴇曾經誇口說:院裡的姑娘小倌,俱是絕色,無論什麼樣挑剔的客人來此,皆可銷魂,就算那出了名的冷酷男子——殺手谷主向天涯到了此地,也保管他骨軟筋酥,從此後醉臥美人膝笑談天下事。當然,向天涯不會因為這句話而真就跑到銷魂院來和老鴇賭這一口氣,也因此這個海口到底是吹牛還是事實,就誰也不知道了。
不過月牙兒此刻卻認定這老鴇肯定是在吹牛,倒不是因為他不滿意這銷魂院裡的姑娘,事實上,從他一進來那刻起,眼睛便是直的,東看一個姑娘,極美,西看一個姑娘,極美,北看一個姑娘,還是極美,南看一個姑娘……哦,那裡沒有姑娘,只有兩扇大門。
反正,言而總之總而言之吧,這銷魂院裡的男女,觸目沒有一個不是極美的,就連那穿梭往來端茶倒水的丫頭們,都是上乘的美色,更不用提那些端著架子只在房裡等候王公貴族子弟的花魁們了,因此月牙兒一開始,是絕對沒有認為老鴇吹牛的。
但是等到看見了南宮乘風的臉色和眼神,他便知道自己言之過早了,那哪是看姑娘的眼神啊,看馬的眼神都要比這個熱烈多了。
月牙兒十分的納悶,心說爺怎麼轉了性子,被柳下惠附體了不成,不然早就先在這脂粉從中滾上一圈,再哈哈笑著上樓,卻點撿那些花魁了不是嗎?
南宮乘風從一進妓院大門,便被這濃郁的香粉氣味給燻了個半死,氣得他心裡將沒有品味的老鴇給罵了個狗血噴頭。
蒼天可鑑,事實上這銷魂院裡的脂粉味並不濃厚,老鴇捨得下本錢,姑娘丫鬟們擦得胭脂都是高檔貨,以至於整個接客大廳裡都流動著恰到好處的燻人欲醉的香氣。
壞就壞在南宮乘風非拿這股脂粉氣和嫩草身上的氣味相比較。想嫩草一介馬妖,不如狐精多味也不如蛇精妖媚,他身上除了點青草香氣之外就沒了別的,南宮乘風非拿他當作標準,這院裡的香氣還能入得了他的眼嗎?
老鴇的眼睛都是毒的,一見南宮乘風貴氣逼人,立刻花蝴蝶般腳不沾地的迎了上來,開口一句「公子……」還未等拖完長韻,南宮乘風就皺了眉頭,直接砸了張一千兩的銀票過去,皺眉道:「收聲,我要天字號房,把你這裡最紅的花魁美人都給我叫去。」
「哎呀公子,我們這裡又不是客棧,哪有天字號房,哎呀公子……」不等老鴇說完,南宮乘風已經自顧自的上了樓。
老鴇見這公子夠傲,更加不敢怠慢,忙叫了一個名為秋香的丫頭,引他們去了芙蓉小築,然後親自去督促那些正在房中梳妝的花魁,囑咐她們一定要好好的栓住這頭肥羊的心。那一千兩銀票一拿出來,無論多清高的花魁,也都有些變了臉色,當即化妝的動作都快了許多。
月牙兒站在南宮乘風身後,眼巴巴地看著他,心想:爺啊,你快點兒選,等你選完了,我也該去快活了。
正想著,忽聽門外一個動聽的聲音道:「是哪位客人出手如此大方,且聽聞容貌無雙貴氣逼人,讓蘭軒也來見識一番。」隨著話音,一個曼妙的美人施施然走了進來。
這美人是如何美也不必提了,只看月牙兒嘴邊的口水就可以知道一二。
南宮乘風卻不為所動,仍是低頭飲茶,只懶懶抬起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又厭煩地低下頭去,冷冷道:「換一個。」
媽的,初看之下倒也能入眼,偏偏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像嫩草的,這樣的人也有膽子做花魁?他在心裡腹誹,茶杯裡映出嫩草的盈盈笑臉,正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他,看的他心神不由得便是一蕩。
正覺入神時,忽覺月牙兒捅了捅自己,在耳邊低聲道:「爺,第二個來了。」
他抬起眼細細看了兩遍:奶奶的,一雙眼睛倒勉強有點嫩草的形狀,可那眼神怎麼看起來這麼可怕,哪裡有嫩草的清澈無邪,所謂美人,當冰清玉潔,可這個一看就感覺一身銅臭,也敢叫美人?他冷冷的又吐出一句話:「不好,換一個。」
於是花魁們換了一個又一個,只把月牙兒給急的。
這爺今日的眼光怎麼這般挑剔,若在平日,看見第一個時就該去滾床單了,害得他也只能乾耗在這裡,嗚嗚嗚,看著滿眼的美人卻吃不到,這是多麼折磨人的事情啊。
月牙兒急,老鴇比他還急,眼瞅著這幾個最得意的花魁都被趕了出來,老鴇的臉色是越來越鐵青,銷魂院從成立以來,還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呢。這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