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了一句好,拆開信來看。程汝跪在地上,不知皇上所講的這個“好”究竟是什麼意思,起也不是問也不是,只好乖乖跪在當地,動也不敢動半分。
“有事不必在此耽擱了。”太后淡淡說了一句,蕭遠退下。程汝跟在後邊正準備離開丹陽宮卻聽到太后叫道:“子奴,本宮有話問你。”看了走在前邊的蕭遠一眼。蕭遠卻早已聽到這句話,回道:“子奴好好侍侯太后。”便在小太監的簇擁下離開了丹陽宮。
送信來的是守護邊城的副將,與蕭遠有過一面之緣,是前年去羌勒時所遇。蕭遠將信放在手邊,看著跪在地上那個問道:“羌勒雪災,嚴重否?”
“黑雲城被埋,死傷過萬,牲畜不計其數,現在大量流民聚集在邊城附近,還不斷有流民向我邊城而來,皇上若再不出兵,恐怕邊城不保。”武將出身的人不屑於拐彎抹角。
“現在邊城防軍有多少?”蕭遠問。
“若是講能出兵打仗的,三萬。若是加上老弱病殘充數的四萬。”副將張庭直言不諱道,這種話很少有人向蕭遠直接說,那怕是在他做皇子的時候,何況現在。
“張庭依你之見,該如何?”蕭遠眯起眼睛,這是他高興的一個前兆,迷起眼睛將自己的高興與愉快隱藏起來。
“若依微臣之見,此種時候不易動武。第一,流民只為活著拼命,士兵只為軍晌拼命,誰贏誰輸,不難分辯。第二,若皇上以了庫餘糧接濟羌勒,流民無不感恩戴德,邊城足以平安三年。再者現在南疆蠻族之亂未平,不可再對外用兵。”張庭侃侃而談,並懼怕蕭遠聽了此話一怒之下將他砍了頭去。
蕭遠聽到心裡頓時開了一道天窗,羌勒雪災之事早已知曉,流民向邊城聚集也是必然之勢,只是未想清楚該如何處理。棄之不顧,天下必亂。雖然天下之亂,他想置身事外,那怕趁亂去做個平頭百姓也好。只是蕭遠總是放不下,雖然並沒有想過要做救世主,但是救世主的任務擺在面前時,總還是要試一下的。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蕭遠心裡一興奮,竟然把自己的身份忘了,一個清晰的“我”字出口,唬得張庭一愣跪在當下不敢動,再凝神聽了半刻卻沒有聽到下文,方知此話是對自己所講,連忙“諾”了一聲見禮退了出去。
蕭遠忽然想到了庫帳目還未看過,連忙叫道:“子奴,子奴!”連喊了兩聲還沒有聽到響應,不由就有幾分急了。
“皇上,程公公在太后鳳宮。”有個小太監連忙向前一步,跪在地上回話。
“哦。”蕭遠忽然想起剛才太后把程汝留下那一幕,心裡冷笑一聲暗道:皇宮果然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連這種共患難的親姐弟關係也要懷疑幾分,真是難得。想到這裡,忽然又想到弄玉公主的身孕,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當時與弄玉公主一段情事,只是為保自己的性命,但事情到了這般地步,若讓他真舍了弄玉肚子裡的孩子是萬萬做不到的,何況現在以鄭了兵力與越了相博幾乎等於以石擊卵。
蕭遠命小太監將文華殿的燭光點亮,多端來幾個炭盆,便去翻前幾天的奏摺,記得曾看到了關於了庫內還有多少存糧的彙報,當時沒放在心裡,如今要用的時候才發現奏摺怎麼那麼多。
翻了大半天終於從秦折堆裡翻出那封秦折,開啟來看,不看還存著幾分希望,一看之下,頓時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沒有了半分心氣。了庫赤字,年年赤字,到了今年猶甚。心裡頓時冷了半截。心裡暗暗嘆氣,看來回天乏術,自己活該倒黴遇到這麼一個爛攤子的王朝,了庫內無存糧,銀庫空虛,兵力匱乏……忽然蕭遠有了罵天的衝動。千穿萬穿,那都是得勢女主的事,自己一個堂堂男人被老天牽著鼻子玩著穿越的把戲,而且還把這戲湊得這麼熱鬧,頓時都想扔下這個爛攤子遠走高飛。
想到這兒,蕭遠將桌子上堆得那滿滿的秦折一古腦推到地上,嘩啦啦碰到了幾支燭火,嚇得幾個小太監連忙跪倒一片,不知皇上發的是那門子的邪火,生怕引火上身連忙跪地謝罪。
“跟你們沒關係,把這個收拾收拾下去吧。”蕭遠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一起,遷怒於人,不是君子所為。
“皇上,奴才回來了!”程汝終於推開了殿門,跪倒在文華殿門口。
“太后吩咐你的事情都辦完了?”蕭遠問。
“太后吩咐小的多去關照一下林姑娘,說她現在是新寡難免不為下面的人所欺負。”程汝跪在當地稟道。
“好,明日便去吧。”蕭遠冷冷應道。
“小的遵旨。”程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