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的態度很溫和,但是表示,在這件事上沒有緩和的餘地,因為學校歷來對作弊處罰都很嚴格,而且鄭芳作弊情節嚴重,並且被市教委的巡迴監考撞見,學校也是保不了的,因為這關係到Y大百年的聲譽。
過程是鄭芳在考試快結束的時候,公然在監考老師的眼皮底下,扯過旁邊同學的答題卡對答案,儘管她沒有修改自己的答題卡,但是事實俱在,周圍同學都可以作證,秦南和秦北無話可說。
出了主樓,秦南步履沉重,一言不發,秦北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事實上,秦南還是不相信鄭芳會作弊,她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會毀了她嗎?她們難道不是孿生姐妹嗎?既然這樣,秦南篤信,她自己不會做的事情,她的姐姐也一定做不出來的,因為她們血管裡流動的是相同的血液啊。
“你相信嗎?”半晌,秦南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嗯。”秦北吐出了了一個肯定。
“可是這沒有道理啊!”秦南突然對秦北叫了出來,情緒很激動,她本以為他也和自己一樣不相信的,如果他相信鄭芳會作弊,是不是意味著如果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他也會相信呢?
秦北長出了一口氣,她終於可以將不良的情緒抒發出來了,不然他真擔心她會憋壞。“事實是你也相信了不是嗎?”秦北走上前去心疼地把秦南摟在懷裡:“也許她有什麼苦衷呢,也許不是故意的,也許我們還不能理解,但我相信她是個好學生。”
“可是,可是她失蹤了,怎麼辦,怎麼辦啊……”在他的懷抱裡,秦南終於哭了出來,時隔這麼多年,她們終於找回了彼此,但此刻,她真的害怕再次失去她。
第1卷 第18節(上)
每個人都是自身的敵人。——阿納卡西斯
鄭芳是從不缺課的,所以在上秦北的課之前,秦南還是抱著一線希望能看到她,結果,她沒有出現。
於是秦南認定,自己這次恐怕是真的要失去她了,如果說上次自己被秦家帶離福利院還抱著將來長大一定要找到她的希望的話,那麼現在,她不知道要將希望寄託在哪裡。
秦北依舊平靜地站在講臺上,講那些在秦南平時看來極具吸引力的百老匯、尤金?;奧尼爾,而如今她覺得這些內容無關痛癢,甚至她對秦北依然能這麼平靜地站在講臺上有點失望,他怎麼能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呢?在自己承受著這麼巨大痛苦的時刻。
她目光空洞地看著秦北,卻聽不進他的聲音。下課鈴響,她沒有動,又捱過一節課了,秦南告訴自己,卻不知道要到哪裡去。秦北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不準備參加考試了嗎?”聲音不大,但是很嚴厲。秦南看了看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你太讓我失望了。”秦北輕輕地扔下了這麼一句,轉身離開,就這麼看似無心的一句話,在秦南聽來卻重似千斤。
真的就這樣認命了嗎?秦南心有不甘,不過看老天的架勢,看來是鐵了心要剝奪掉她最後一個親人了吧,當那個每天下班回來都會用鬍鬚輕輕扎自己臉蛋的爸爸就這麼被車禍帶走的時候,小小的秦南詛咒了它,於是她得到的懲罰就是兩天後媽媽割腕自殺。
看來這懲罰現在還沒有結束,可是老天為什麼不直接懲罰她自己,而要讓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親的人一個一個的離開呢?可是,不認命又能做什麼,姐姐就能回來了嗎?
一步步地陷入絕望的泥潭,想掙扎卻無能為力,現在的秦南就是這種感覺。教室裡的人都走光了,因為到了午飯的時間,秦南已經不記得自己也要吃飯的,自從事情發生了以後,她幾乎不怎麼能吃得下東西,可是總要找個事情做吧,至少可以做好目前該做的事,秦南收拾東西走出了教室。
從圖書館裡出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到熄燈的時間,如果不是清館人員提醒她馬上就要關門了,她也許會就那麼呆一夜吧,把自己埋進一本厚厚的枯燥的理論書裡去,可以集中精力,杜絕胡思亂想,這是她目前僅能做到的妥協方式了,和命運妥協。
“小雪。”剛剛出了圖書館的門,沒走出兩步,秦南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下意識地站住,心開始狂跳,想要轉過頭去,還怕剛才的聲音是幻覺。“小雪。”這次聽的很清楚,並且聲音比剛才的更近了一些,秦南長出了一口氣,噙著眼淚慢慢地轉回了身。
在變成秦南之前,她的名字是宋雪,而鄭芳叫宋冰,因為兩個人出生在冬天,並且在出生的當天,降下了那年的第一場雪,於是她們的父親希望她們倆能像這個名字一樣的冰雪聰明。
小的時候,全家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