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偏見,我們是那種一言不合拿鞭子抽人,拿烙鐵燙人的所在嗎?那都是對窮兇極惡,不肯招供的人才會使的手段。”
“綁架將軍,算不算窮兇極惡?”她追問道。
“肯定算。”李焉識皺著眉,嗯了一聲。
“你看你看。”她急了。
“但你是姑娘家,又是熟人,多少會留點情面,頂多給你灌個辣椒水什麼的。”
“瘋了,真是瘋了,李焉識,我好後悔離家出走,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走那條道兒,不走那條道兒我也不會進那個寨子,不會丟了劍,不會認識你,不會來白水城,不會認識師硯,不會被灌辣椒水,我也不會淪落到這麼傷心的地步。”她捂著臉,驚恐懊悔地搖著腦袋。
“如果重來一次,你會怎麼選?”
“我會直接去問蕭影,為什麼要騙婚拋棄我娘。”
“噗……這就是你自己發現的答案?”
“當排除了一切可能,剩下的那個,再荒謬,也是事實。”她答得堅定。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你這排除完了嗎就下結論?”他心裡想著,卻沒說出口,盤算著忽悠一天是一天吧。
她的計劃也被李焉識陸陸續續套了個乾淨,果然跟昨日偷聽的不甚一樣,看來還是要機動應變,這人算天算都不如她算。
兩人在透過林蔭的晨曦與潮溼的霧氣之中,一前一後走著。
少年揣著他一腔的愛意與滿腹的心事望向身後滿面愁容的姑娘。這條林間小路,他想一直走下去,哪怕前途未卜。
他抬頭望向林間日光投射下的光束,他忽然覺著找到了生命全部的意義,那便是陪她走完她所有的路。
“前頭就是了,咱倆把臉捂上點。”她遠遠地瞧見城門,低聲道。
“哎,回來。你這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一臉做賊心虛的樣子,人不盯你盯誰啊?”李焉識拉住了她的手。
“那你說怎麼辦?”
“上頭不正決鬥嗎,你扮成吃瓜群眾不就好了?”
“還得是你,果然是經驗豐富。”她恍然大悟。
兩人從人群中穿過,佯裝著仰頭看戲。
“艾瑪,這招真絕。點他,點他,開大啊。”梁驚雪一邊跟著李焉識後頭偷溜過通道,一邊誇張地點評。
李焉識也慌得要命,因為光是這一小截路,已經有一位直系下屬認出他來,衝他點頭致意。他強裝鎮定,微微頷首,用身軀擋著梁驚雪的視線。
正在例行帶隊巡查的,正是號稱寧安司金牌分隊,曾獲李焉識親自頒發年度優秀員工獎的第十三小隊隊長長鷹。
長鷹見到李焉識路過,起初還不敢相信,畢竟只是匆匆一面,可看到他與自己的上峰互相致意,便愈發肯定這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偶像。
長鷹身後跟著兩列整齊的隊員,面帶著掩藏不住的忐忑與欣喜,該如何向這位大人物展露一番自己的專業,盡責,還要抑制住自己的激動,以免失了體面。
“呼……專業,專業,長鷹,你是最專業的。”
長鷹長舒一口氣,拼命下壓嘴角,強撐出面無表情,持刀走來。
“李,李,李焉識,我們好像被發現了,那個人衝著我們過來了,怎麼辦,拔劍嗎?”
她餘光偷瞄到第十三小隊的靠近,心跳得厲害,一手抓緊了李焉識的胳膊,一手握緊了劍柄。
“沒事沒事,你穩住別慌,我去交涉一下。”
李焉識並不記得眼前此人,他還當是梁驚雪偷感太重被當成渾水摸魚的嫌犯了。他拍拍梁驚雪的手,快步走了上前。
李焉識迎面而來,還未開口,長鷹便止住了步伐,站定在李焉識面前,雙手抱拳,高聲喊道:“司主好!”
身後的隊員聽此,亦是整齊劃一,抱拳高聲:“司主好!”
全場百姓,皆是順著場裡不停迴盪的聲音看了過來。
萬籟俱寂,靜默無聲,連城牆上決鬥的二人亦是停了動作,莫名地,靜靜望向他們。
李焉識臉部抽搐:“草!”
他此刻不敢回頭看梁驚雪是什麼反應,他脊背發涼,覺著她的劍和要掐死自己的那雙冰涼的手,已經來到他的脖頸上。
李焉識確實感受到了她冰涼的手,不過不是項上,而是自己的手掌。
“李焉識,跑!”
她彈射起步,一躍而來,牽起李焉識的手,便是瘋狂逃竄。
他腦袋裡打出個問號,莫名其妙被她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