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宛如菜市場大媽們喋喋不休的吵鬧,每天早上都會上演一通。怪不得自己的爸溫世軒說什麼都不會想到這裡來,怕是看到一眼都要頭痛的半死。
溫媛想。
拎著小書包,她出了小區門口後,截了輛計程車。
今天她是向學校請了半天假。私立學校的好處在於,更注重學生的成績,只拿學生的成績說話。她成績好,又是學校領導親自面試招進來的,班主任放她自由。她如今經常是上半天文化課,再用半天時間去學畫畫。
溫世軒有錢了,有條件給她請好的美術老師。她不像蔓蔓只攻國畫,事實上,她對西洋畫更感興趣。現在擔任她個人美術指導的老師,是一名從國家藝術部門退休下來的女教授叫樓向晴,曾經漂洋過海,在海外辦過多個個人畫展。最好的地方在於,這位老師不像雷文斌,一昧地批評溫媛的畫說只有技藝沒有靈魂,相反,她高度評價了溫媛的畫,認為一個畫家如果沒有技術只有靈魂,畫的東西,永遠他人都無法欣賞。溫媛在她的鼓勵下,倒是畫出了一兩幅至今她自己都覺得最好的作品。
在計程車上,她接到了一通電話。
“我現在出機場安檢口了,到我們碰面的地方大概需要兩個小時。你或許可以到其它地方先逛逛。”
“不用了。”溫媛說,“我剛好可以安靜地先讀讀書。”
對方喉嚨裡是模糊不清地冷笑一聲:“不知道的人,聽你這麼說,還以為你真是個三好學生。”
“我本來就是三好學生,拿的獎狀比我姐拿的要不知多多少。”
對方對她這話,只是又哼了兩聲,道:“行吧,我們見了面再說。”
溫媛對對方的這句哼不以為意,他們約見面的地方,本來就不是什麼咖啡館飯館之類,而是一個圖書館。她在圖書館看書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今天不是週末,不是圖書館閱覽室的高峰期,溫媛找到了兩本自己感興趣的書,翻開後仔細地閱讀起來。
時間不知覺地過了多久。
一個修長的人影立在她旁邊,瞄了眼她翻閱的作品,道:“都高三生了,不想著做功課,看起了課外讀物,閒情逸致,看得出你對自己的高考成績一點都不擔心,是對自己的能力胸有成竹,還是另有策略?”
聽到他的聲音,溫媛抬起頭,抿著嘴角笑:“好久不見了,楊先生。”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楊修。
去趟美國,卻不幸落進牢獄之災,這些傳聞,似乎都與現實不怎麼相符。至少,她現在看到的楊修,與她以前見到的人一模一樣,筆挺整潔的銀色西裝,斯文俊雅的相貌,在哪裡一站,都是一表人才,吸引人的目光。
楊修在她身旁坐下來後,溫媛可以看到坐在對面的兩個女孩子,都捧起書掩住紅彤彤的臉,時而窺著帥哥的樣子。溫媛朝她們兩個投去意味深長的一記目光,兩個女孩收到她這目光後,都哼一聲,不情不願地拿著書離開這張桌子走到了隔壁。
溫媛為此嘆口氣:她倒不是非要阻礙她們仰慕帥哥,只是她要和他說的話,不能讓人在這麼近的距離竊聽吧。
“怎麼?”室內室外溫差有些大,室內顯得有些悶,楊修脫了件外套,披在椅背上,捲了捲袖口。
“為什麼長得好看的男人這麼多呢?”溫媛說。
“你認為我長得好看,又不迷戀我。”
溫媛對他突然說出來的這句話,似是被驚到,抬起頭來看他,卻只見他一副尋常的淡漠的神情。
楊修翹起了二郎腿,手指交叉擱在大腿上,說實話,這幅好比雜誌封面上的POSE,很容易把女人都給電到。
若不是知道這傢伙的本性,溫媛想:自己或許也會陷進桃色陷阱。
“你現在回來了,是不是在美國的官司已經結束了?”溫媛低聲問。
說到他老祖宗想要他屈服的烏龍官司,楊修一雙眸神色不定,深不可測,淡淡道:“那隻不過是一場誤會。”
他能從獄所裡出來,肯定是楊老太願意放人。楊老太之所以願意放了他,不外乎他屈服了,或是外界的環境變了,變得楊老太覺得他還有價值想用回他。不管是何種原因都好,他在這場災難中再度認識到,沒有人可以幫助他,就是口口聲聲說的很好的陸老頭,都不願意向他伸出這隻手。或許就是這一點,讓他明白到,陸老頭,也不像他所想的那麼好。僅就這一點,他達成了楊老太的目的,與陸老頭分離了。
溫媛玩弄著自己指間的筆,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