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桑陌上滄》一路價格飆升,終於到了最終的叫價一百六十九萬,一錘,兩錘,三錘之後定下。
蔓蔓微張口,吐出:“真暴利!”
沒想到她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周玉和蔣衍都被一樂。蔓蔓這緊張歸緊張,心態其實好的沒話說。
在必要時刻,蔓蔓也不怕當這賴皮鬼,今天非要用錢砸下樓向晴。
《百子圖》出場了。拍賣師對於《百子圖》的介紹詞,並沒有比《採桑陌上滄》多,更不會誇張。看得出來,拍賣師本身對這畫的估價,與《採桑陌上滄》差不多。這其中是不是由於樓向晴的原因,那是八成是的。
周玉見此都不得在心裡罵了一句樓向晴這個鬼滑頭。
樓向晴如願以償把《採桑陌上滄》賣出個高價後,沾沾自喜地留下來,準備等著看蔓蔓的新作怎麼栽。一旦蔓蔓在這次正面對決中栽了更好,說明她這個評畫家的名聲更高了,以後她的錢財更是滾滾而來。
明亮的舞臺燈打在了《百子圖》上,可見上面的一百個小童栩栩如生,衣冠鮮麗,不止如此,連小童上的每根毛髮,都清晰可見,不像一般中國畫中的大色塊,明顯是用到了西方一些觀念,力圖用中國技法表達出與西方油畫不分上下的立體感。
論畫工,不用想,普通人都看出《百子圖》要比《採桑陌上滄》略勝一籌。於是,場中是一片茫然的鴉雀無聲。因為無論在拍賣師的介紹和發到競拍者的商品目錄中,都沒有提及《百子圖》相比《採桑陌上滄》的優勢。
拍賣師與底下的樓向晴暗通一眼後,報出了拍賣底價——五萬。
這個五萬一出,周玉怒得是跳起來。蔓蔓連忙拽住她。
五萬,這簡直是侮辱。不用想,都知道這個拍賣師是被樓向晴收買了。周玉悔不當初,心裡明白到或許這是自己中了樓向晴的道。也是,樓向晴一方面要高價賣出蔓蔓的畫,另一方面,當然是更希望能今後都財源滾進,要製造自己的名望,踩低蔓蔓的新畫是最好的方法了。樓向晴說不定,正是等著蔓蔓主動上鉤,才一直壓著蔓蔓的畫。
“表表姑,沒有開始叫價呢,不怕。”蔓蔓反過來安慰周玉了。
周玉苦笑。耳聽這五萬的低價一喊起,果然這場中是十分忌憚起了蔓蔓的這幅新作有什麼貓膩,一個個都不敢跟著往高價喊,竟是都只是一百一百的加價。
蔣衍聽著都不耐煩了,眼看這價不知道要叫到什麼時候才能輪到他出馬。
“阿衍,再等等。”蔓蔓不準老公這麼快為自己伸張正義。
蔣衍握回老婆的手:“放心,我信,總有伯樂的。”
“不是伯樂,是俠士。”蔓蔓糾正老公的說法。
蔓蔓就不信,這裡面的人都是眼瞎的,都是上演《皇帝的新裝》裡的偽君子。
叫到六萬零五十三塊時,不知道哪個惡作劇的,舉牌時只給加了三塊錢,全場鬨堂大笑。
拍賣師都忍不住洋洋得意,開始砸錘:“六萬零五十三塊,第一次。六萬零五十三塊,第二次。六萬零五十三塊,第三——”最終那錘子剛舉到半空,有人舉起了牌子。
“哦,有人舉了牌子,讓我們看看這次是加了幾塊錢?”拍賣師笑著說收起錘子,似乎對眼前這個鬧劇也感到十分有趣,直到那燈光鎖到了那人舉的牌子時,聽到了對方喊的數字,一時眼睛瞪了起來。
別說拍賣師不相信,其他人都唰地回了頭,看那舉牌人的方向。這一看,把人都驚出了身冷汗。那舉牌人,分明是今天不知為何到此捧場的一個著名競拍家。
“多少?”拍賣師再問了次。
“三千零六萬零五十三塊。”
也就是說,足足加了三千萬,龐大的數字在拍賣會場內猶如一石激起了千濤駭浪。
樓向晴的眼鏡當場從臉上拔了下來。
這,還僅僅只是個開始。加了三千萬的數目後,又有人舉牌,叫價,是一千萬一千萬的疊加。
蔓蔓等幾個人感覺自己在坐過山車。
“我不是做夢吧?阿衍?”蔓蔓使勁兒擰了把老公的大腿。
蔣衍不敢喊痛,說:“我早就知道你能把畫賣個上億。”
上億?蔓蔓皺著眉正想說老公天方夜譚了,想錢也不需要這麼想,自己家又不缺錢。
結果,最終錘價,一億六萬零五十三塊。
全場懵了。這個價格,恐怕已經可以在今年,不,很多年,在國內當代畫家作品中問鼎了。
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