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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自己屋子裡吼兩嗓子,可這位的嗓音穿透力也太強了。

外面的水手,都是黑巢那幫流氓從各族綁票過來的,從前沒見過這個陣勢,猛一受刺激,根本受不了。

這些水手壓根就沒見識過,陸上這位黑熊爺爺的嗓音,被強制集合“品評”過幾回歌聲後,除了扎丹還能勉強忍的住,其他人全讓巴魯的歌聲給鬧得心神恍惚。

先前那處暗礁群,就是在瞭望手精神崩潰、舵手瀕臨崩潰中,迷迷糊糊開過去的,幸好沒出大事。

“風漸起,雲始出,星火怒下長空……”

又是一陣嘹亮的歌聲傳來,奇怪的是,已經躲在各自船艙的水手們,並沒有什麼不適應,還時不時的用手敲擊著大腿,跟著一起唱。

從巴魯與扎丹的受歡迎情況對比,就能發覺唱歌也是有天分這回事的。

大夥都知道,這是“幻狼”扎丹又一次迎著狂風驟雨、驚濤駭浪開始悲嘯,這個讓人難以親近的冷酷人物,只有面對迎面而來的狂風巨浪時,才會心無旁人的釋放自己心底的苦楚。

扎丹喜歡風雨,就像水手們喜歡大海一樣。

水手們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看到陸地出現,就跟扎丹看到風雨一樣,可當水手們登陸後,往往會迫不及待的再次投入大海的懷抱。

大海是他們的家,水手們屬於大海,就好像扎丹屬於風雨一樣,都是最終的歸宿。

六艘跌跌撞撞航行於魔海的艦船,在悲愴的歌聲中依次轉向,乘風破浪的朝正西開進,那裡是渤水灣與黑川江的交界,順著黑川江再往西,便是此次的終點庫港了……

黑川江從極西的雪山源頭,中途慢慢匯聚萬千溪流湖泊的天降之水後,奔騰萬里入海,從空中望去,宛若一條蜿蜒盤臥在大地上的銀蟒,細尾,粗身,大頭。

蟒頭就是渤水灣所在,巨蟒七寸的方位,卻斜伸出一條蟒須般的東西,黑川江從這裡分出了一條支流,名叫渭水。

在渭水與黑川江交會的地帶,江面因為一分為二而豁然開朗,一條條從內陸伸出的磚石廊橋,筆直的朝江面探出。

幾十艘大小不等的貨船,此時正靜靜的停在廊橋旁邊,進港的貨船,靠右邊一條廊橋依次駛入,出港起錨的,則會排著另外一條廊橋慢慢駛出。

無數艦船一出一進間極為流暢,很少有搶佔航道的事情發生,顯得有章有法,更有幾艘專門負責領航的小船來回指引,即使第一次停靠庫港的船老大,也不會怕因為自己的疏漏而阻塞航道。

隨著廊橋朝內陸望去,就能見到一排排低矮屋子包圍著的廣場。

廊橋與卸貨的廣場,便組成了庫港的碼頭,碼頭上,有專門用於卸貨、上貨的通道,一排排揹著包裹的苦力,便在這來回的幾條單行通道中奔波。

彼此議價的商賈,臉紅脖子粗的為了一分一厘而爭吵不休,各族兜售貨物的流販,變著花樣的吆喝著各自的賣品,路旁的一個個簡陋的食肆,無聲的飄出了濃郁的菜香,從天南地北而來的各色人等,無不為著利潤跟生活苦苦奔波,碼頭上人聲嘈雜,顯得很是興旺。

“德老,這船貨你到底要不要?”

碼頭上靠近廊橋的地方,一個稍微發福、身穿錦衣、唇生三須的中年人,正一臉不耐煩地對身前的老者嚷嚷,並沒有因為對方比他歲數大,而生出哪怕一絲的尊敬之心,聲音越來越大道:“別說再讓一成二,就是讓一分,兄弟我都不幹……

“要不是看在是熟戶的分上,老子都不跟你羅嗦。”

中年人雖說穿得很體面,可一開口就透出了粗俗的老底。

人靠衣裝馬靠鞍,母豬當官賽貂嬋,這人不但衣著富貴,多少還是個官,即使別人眼中這人再怎麼不堪,嘴上跟面上還是要保持一派恭敬的模樣。

“是是是,沒有您黃衙司的照顧,哪有小老兒的今天。”

德老點頭如搗蒜,一個勁地媚笑道:“可小老兒實在是一次拿不出那麼多,不如賒……”

“賒帳?”

被稱做黃衙司的中年人一瞪眼,不耐煩地一揮手,冷笑道:“老婆孩子賒給你行,錢物賒欠免問,你不是不知道兄弟的規矩,上面下面那麼多張嘴要吃飯,我賒給你,誰賒給我哪?

“你知不知道,弟兄們搞來這船酒費了多大的勁,買來的這個屁大的官容易,伺候上面可就難了,要不……”

“行行,衙司怎麼說怎麼算!”

德老聽到黃衙司語氣中似有轉機,立即道:“要不是這酒是那幫人搗騰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