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薇又繼續往前行進了約摸半個時辰,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前方的路上,在此時灰暗的天色下看起來竟好似幽靈一般。
姜白薇驚得一把將馬勒得停住,就著月色和燈光看向那人,心中暗自戒備著。
她跟著封姿修行以來,雖說從未學過仙法,卻也將封姿的武道學了個十成十,只不過是平日裡封姿體弱、封清年幼,因而陪她練手的次數不多,她的臨敵經驗尚淺,但身手絕對不差。就連封姿都說她悟性不錯很適合習武,不過不適合修仙,因而從未教授過她任何仙法。
馬兒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不時嘶鳴兩聲,有些焦躁不安地在原地踱著步,將官道上的黑土踢踏得一片塵土飛揚。
姜白薇安撫地拍了拍白馬頸項上的鬃毛,一時也不知是繼續站在原地還是驅馬上前。
長明燈在她身後飄飛了片刻,終於自發地將光亮又提高了一些,漸漸將那人的身形樣貌都照了出來。
就在這時,對方忽而有了動作,在燈光照出他臉龐的時候,他已經驅馬朝著姜白薇走了過來。
姜白薇雙眼猛然睜大,竟是拉緊了韁繩往後倒退了幾步,顯然是沒有想到竟然會遇見這個人。
潘慧站在一旁瞧去,因著她現在不過是一個旁觀者,雖然能看到那人的樣貌,卻也無從得知這人與姜白薇之間的關係。只是從姜白薇的臉色看來應該對這人並沒有害怕和敵意,倒是驚訝更多一些。
那人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模樣,長得文質彬彬,分明穿著一身素淡的儒衫,卻難掩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貴氣。他控馬緩緩走到姜白薇身前三尺處,道:“回來了。”
姜白薇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怎麼知道的?”
男子淡然道:“你的行蹤我何時不知。”
姜白薇眉心微微蹙起又隨即舒展開來,顯然不願意再多對那男子多說什麼,只是扭頭對身後的長明燈說道:“你回去吧!告訴潘姐姐我已經安全了。”
長明燈閃爍了兩下,待姜白薇微笑地點了點頭,它又繞著二人轉了兩圈方才離開。
姜白薇與那個男子的身影漸漸淡去,困陣之中恢復成一片貧瘠的黑暗。
潘慧扭頭看向自己身旁的長明燈,笑道:“辛苦了。我們出去吧!”
長明燈閃爍了一下,帶著潘慧一起退出了困陣,而後自發自覺地重新掛回到潘慧腰間,燈光忽閃了一下便熄滅了,只有弱不可視的一點點藍白色火焰在跳動著,在剔透的玉髓長明燈之內看起來飄忽得有幾分不真切。
潘慧一退出困陣便聽到屋外的爭吵聲,不由皺了皺眉,從床榻之上起身,將衣服整理了一遍方才去開門。她在這片爭吵聲中聽到了蓋憐的聲音。
房門“吱呀”一聲被開啟,堵在房間外面爭吵的眾人一時間全部靜了下來。倒是蓋憐最先反應過來,衝到潘慧面前喜道:“姑娘,你方才去哪兒了?”
“我方才?我方才一直在屋內啊……”潘慧看著分明帶著幾分激動的蓋憐有些疑惑不解,不明白這個丫頭問這個做什麼。
一個尖銳的聲音從一旁傳來:“胡說!我們方才從窗子往裡看過,裡面分明沒有人!”
潘慧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看起來約摸二八年華的女子被一群人簇擁著,長得倒是有幾分姿色,不過橫眉怒目的樣子倒是將那份清秀破壞得半點不剩,只有剩下滿滿的潑辣和眼中未曾掩飾的怨毒。
“她是誰?”潘慧卻是理也不理,扭頭問了蓋憐一句。
她一眼便瞧出這個女子的身份地位必然不低,否則也不會有如此多的人站在她身旁,而且完全是一副對著蓋憐興師問罪的架勢。要知道蓋憐如今可是教主的嫡傳弟子,這等身份放在拜月教內還能被人如此對待,看來這人是敢不將教主放在眼中啊!
蓋憐答道:“她叫桃溪,是賞罰長老的關門弟子,按輩分算,我得叫她一聲師叔。”
“哦……”潘慧拖了一個甚是婉轉的長音,了悟道:“原來如此!她與你師父,誰大?”
“啊?!”蓋憐一時有點懵了,不太明白潘慧這句話的意思,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自然是師父比她大。”
潘慧抬手揉了揉蓋憐的頭髮,雖說這丫頭現在已經長得同她一般高了,在她眼裡卻還依舊是當年那個膽小懵懂的小丫頭。
她笑了笑,道:“我可是你師父請來的客人。她既然沒有你師父大,又有什麼資格來責問我?你們在這兒鬧了很久吧!為何你師父還未出現?”
蓋憐面色微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