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之後,金瓶梅跟蘇日提起了叫他過來的原因,他說,有一個很棘手的槍手。
“蘇日,你好像變了。”金瓶梅看著沉默又高大的蘇日,道:“記得過去,你的槍從來不會離身。”
“槍,不是生活,也不是事業,該放下的時候,總要放下的。”蘇日的臉龐上沒有一點點表情,不過我還是能察覺到,他在說這些的時候,有一點點隱約的唏噓。
儘管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有些人就是人群中的異類,只要看到他第一眼,就會感覺他肯定不是普通人。蘇日絕對不會是普通人,他有他的故事,或者說,他有他的傳奇。
“那你還能不能一槍打下飛過賀蘭山的鷹?”金瓶梅笑了笑,道:“對這句話,我記憶猶新。”
蘇日沉默了一下,可能在思考如何回答金瓶梅的問題。過了片刻,他慢慢站起身,道:“帶我到沒人的地方去。”
我們暫時離開醫院,驅車趕到了很遠之外的荒野上,當高大沉默的蘇日站在這片好像一眼望不到頭的荒野中時,好像回到了自己的故鄉,他的身軀和蒼茫融為一體。
“這附近保證沒有人。”
蘇日從自己的車子上取出了一個狹長的箱子,開啟時,我就看到裡面裝的都是槍支的零件。蘇日很慢很慢的把所有零件都取出來,然後開始拼裝,他的動作雖然非常慢,但是那種對槍支的熟悉程度讓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我不懷疑,在任何情況下,蘇日都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些零件組裝成一支致命的武器。
一支完整的槍,出現在蘇日手中,那是一支很普通的五六式自動步槍,在邊遠的牧區隨處都可以看到牧馬人攜帶這種武器。蘇日單手舉著這支槍,槍口斜斜的指向上空,那一瞬間,普通的槍彷彿煥發出一種逼人的殺氣。
“大概有兩年了,我沒再動過槍。”蘇日用僅有的一隻眼睛看了看金瓶梅。
“你行的。”
金瓶梅點點頭,抬手就用力把手裡的兩隻瓶子拋到了上空。兩隻瓶子從不同的方向呈拋物線飛了出去。當瓶子到達臨界點開始垂落的時候,鎮定的蘇日用一種幾乎察覺不出的速度動了。
我只聽到咔的一聲槍支上膛的聲音,緊跟著,砰砰兩聲槍響。我根本沒看清楚蘇日是怎麼瞄準的,但是半空中的兩隻瓶子幾乎在同一時間內被打碎了。兩隻瓶子不可能被一槍打碎,只不過是蘇日的動作太快了。
那一刻,我終於知道金瓶梅的自信從何處而來,蘇日的臉上還是沒有表情,但是當他握著槍的時候,就如同一個少年在輕輕撫摸女孩柔嫩的臉龐。他對槍的感情,似乎比對人都深。
“我先走了,做事的時候,我會來。”蘇日收起了槍,他不善跟人交談,直接從這兒離開了。
蘇日的到來,總算是對我們行動力量上的一種彌補。接下來,我們把大致的計劃敲定了,金瓶梅幾個心腹手下仍然在法臺寺那邊尋找趙英俊,但是我總感覺,能找到趙英俊的機率,很渺茫。多吉肯定是無法參與行動了,剩下的,就是我跟金瓶梅李富生,還有傷還未痊癒的鄺海閣和尚。
大致計劃一敲定,剩下的就是具體的準備工作還有對細節的推測,行動地點那邊的資訊是金瓶梅的朋友提供的,應該可靠。我們應該有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這是金瓶梅朋友能保證的安全的期限,等到隱瞞不住必須要上報的時候,官方肯定會隨時派大隊進行封鎖。
時間差不多是夠用的,儘管有點緊張,不過認真的安排,沒有問題。但是就在我們把計劃敲定,將要進入真正實施的時候,金瓶梅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可能還是他的朋友打來的,而且是在深夜,我迷迷糊糊的聽不到對方說什麼,可是金瓶梅放下電話後,睡意全消,把我們都叫醒了,然後告訴我們一件事。
這件事如果放在平時,可能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但在這個時候,就有些非同尋常的意味。
金瓶梅的朋友的一個同事,失蹤了。
對於金瓶梅的朋友,我瞭解的實在不多,因為感覺有什麼忌諱,所以很少詢問金瓶梅。此刻金瓶梅做了一點解釋,就讓我知道事情其實已經發生了變數。
金瓶梅的朋友有一個比較奇怪的名字,叫貢覺,我懷疑不是漢名。貢覺給一個帶有官方背景的機構服務,從事一些常人難以想象的工作和任務。這個機構的分部雖然遍佈各地,但是人員其實不多,很多時候都是一兩個人負責幾個市甚至一個省的事件,到處亂跑。因為他們主要的工作室進行調查,然後把情況上報,由決策層做出最終決定,所以除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