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邊疆地區在太守或刺史之上還有節度使這個大地區性的最高軍政長官,因此在邊疆地區要參某太守或刺史一本,就要向節度使遞交奏本,此時的節度使雖然無權任命太守或刺史一級官員,但卻有權向朝廷建議免除該官員並重新派新官前來上任,節度使是朝廷派駐在邊疆地區的最高軍政長官,對於節度使的建議,朝廷和皇帝一般不會駁回,這是為了維護節度使的權威,朝廷和皇帝總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不是?因此王兆倫才說在田仁琬面前狀告崔錦榮,如果田仁琬認為崔錦榮誣陷,崔錦榮就會吃不了兜著走。
崔錦榮笑道:“王大人稍安勿躁,下官並未一定說是王大人指使的,下官只是假設了兩種可能性,至於到底是哪一種,這就要繼續調查了!”
王兆倫臉色稍稍有了一點好轉,但是此事涉及到他兒子王升道生前豢養土匪為禍百姓,這事太大了,原本他和他兒子是受害人,但是如果這卷宗上的記錄是真的,那他們就就由受害人變成了罪大惡極的禍首,而王升道只不過是遭到了土匪的反噬,咎由自取、自食惡果罷了!
王兆倫看向趙子良,問道:“趙將軍打算如何處置?”
趙子良喝了一口茶說道:“王大人,不是本將打算如何處理,是王大人想要個什麼結果?首先宣告一點,本將無意與太原王家作對和為敵,這件案子只差最後一道手續就可以結案,那就是派兵剿滅盤踞在黃河邊上一帶的幾夥馬匪,包括盤踞在長城外狼頭山的林齙牙一夥土匪,抓住他們的頭領,就可以確定令郎是不是林齙牙所殺以及令郎有沒有豢養土匪為禍百姓、為自己謀取私利!這件案子查到底既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就是會抓住真正的兇手為令郎報仇,壞處就是一旦查實了令郎真的豢養土匪搶劫百姓為自己謀取私利,那麼到時候朝野震驚、皇帝震怒,且不說皇帝和朝廷到時候會如何處置王家,僅僅只這一條,王家的名聲就臭了!王大人,這案子到底要不要查下去,只要你一句話,無論是查還是銷燬卷宗,本將都會配合!王大人不必著急做決定,你可以在客棧休息休息,考慮清楚了再來找本將,不過本將和崔大人的的時間有限,不能一直等你,而且崔大人還要急著趕回朔州,因此不能久留,所以請王大人抓緊時間考慮清楚!來人,送王大人去客棧休息,找景泰客棧的掌櫃,給王大人開天字甲號房給王大人休息,記在本將的賬上!”
“諾!”勃勒罕答應,對王兆倫拱手道:“王大人,請!”
王兆倫傻傻地跟著勃勒罕走了,大堂內崔錦榮卻是對趙子良剛才的舉動頗為不解,問道:“將軍,你剛才怎麼會這麼說?王升道和整個太原王家相比簡直可以說是微不足道,王兆倫只要不是痴傻就一定會選擇不查下去,直接銷燬卷宗和檔案,難道將軍真的要讓王家逍遙法外?放過王家?這麼做何時才能扳倒王家?”
趙子良問道:“扳倒王家對你崔錦榮有何好處?對本將軍有何好處?就算王升道死了,太原王家的名聲臭了,難道他們侵吞和兼併的百姓的土地就能要得回來?再說了,王家是千年世家,樹大根深,哪裡那麼容易扳倒?既然無法一下子扳倒王家,那我們何不要點好處?就算我們自己不要這些好處,我們可以替三州百姓把被侵吞和兼併的土地要回來啊!”
崔錦榮呆了呆,張了張嘴,突然起身作揖到地:“將軍深謀遠慮、智慧如海、體恤蒼生、胸懷博大,下官不及也!”
第二日,也不知道王兆倫昨日晚上在客棧是如何睡的,他一大早頂著兩個大黑眼圈來到了左廂兵馬使府求見了趙子良。
趙子良派人把崔錦榮叫過來作陪,把其他人全部屏退,待侍女上茶之後,問道:“王大人,不知你是如何決定的?”
王兆倫神色極為憔悴,顯然是昨夜一夜沒睡,而且內心做了長時間的思想鬥爭,否則他的容貌不可能這麼難看,他起身拱手問道:“王某有三個請求,希望趙將軍能同意!”
趙子良抬手道:“王大人請說,只要本將辦得到,絕不推遲,但如果超出本將能力範圍或者有違本將原則,請恕本將無能為力!”
“第一終止調查;第二,銷燬此案當中與土匪有關的所有卷宗;第三,派大軍剿滅朔州境內所有大小土匪,特別是幾個首領,在戰鬥過程中直接斬殺,不留活口!”
趙子良聽了一副為難地說道:“王大人這三個要求有些強人所難的吧?要知道這左廂兵馬使府、大同軍節度大使府和朔州府並非是我家開的!”
王兆倫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趙子良,良久,開口道:“將軍只要答應幫忙,有何條件儘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