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玄宗聽得臉色發白,看向王難得,問道:“王將軍,隴右呢?”
王難得嘴裡發苦,無奈道:“隴右原本有兵馬七萬五千人,去年底抽調了五萬人前往潼關平叛,這次末將帶來了一萬人,如今整個隴右只有一萬五千人了,宛秀和神策二軍也被抽調了大半人馬!”
玄宗此時哪裡還能不瞭解河西和隴右惡劣的局勢,如今河西和隴右之所以還沒事,估計是吐蕃國那邊反應遲鈍了一些,也有可能是吐蕃國高層早就得知了河西和隴右的虛實,只不過他們還想看看熱鬧,畢竟如今大唐的實力還在,雖然損失了皇甫惟明、王忠嗣、高仙芝、封常清等這些名將,但如今大唐也不是沒有良將可用,唐朝各地的兵馬加起來也還有好幾十萬,只是一時間不容易聚集在一起罷了,想到動大唐,沒有充足的準備有可能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玄宗有些六神無主了,“怎麼會這樣?為何會這樣?趙卿,我大唐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個局面?朕這些年雖說有些懈怠政事,卻對軍務還是特別上心的,我偌大的大唐天朝怎麼就沒兵馬了?”
趙子良搖頭苦笑道:“陛下啊,您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您金口玉言一句話說出來,我們做臣子的就要急得一夜白頭髮,打仗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一個步兵最少需要半年訓練、一個弓弩手、一個騎兵訓練出來最少需要三年才能上戰場,否則就是讓他們去送死,一個兵士每個月需要一貫錢的軍餉,如今局勢糜爛至此,兵士的軍餉越來越高,給的軍餉少了,兵士計程車氣提不起來,且不說軍餉,只說是兵士們使用的兵器、甲冑、衣物和鞋襪,一個普通的步兵裝備整齊最少也需要一百八十貫錢,一個輕騎兵如果只配備一匹馬,最少需要五百貫,這還是次等馬,如果配備上等馬,需要一千多貫,如果配備兩匹馬,需要兩千多貫左右,兵器甲冑這些東西並非是裝備了軍隊就可以用一輩子,一套裝備打一仗就廢了,就得更換,如果在平時,也僅僅能使用一年就得更換,還有衣物鞋襪,每年最少也得兩套!十萬步兵裝備整齊就需要一千八百萬貫,算上一年的軍餉一百二十萬貫,再算上糧草、犒賞和其他輜重,十萬大軍一年下來不打仗就得耗費兩千五百萬貫,如果打仗,就耗費得更多,需要更換裝備、給陣亡將士的家屬發放撫卹、給傷兵治傷,給有功將士發放獎賞,一仗就得打掉一萬萬貫錢以上,所以打仗打得就是錢糧,這是前提條件,沒有足夠的錢糧,根本打不起仗,總不能讓將士們赤手空拳上戰場吧?河西和隴右本來就是地廣人稀,物產貧乏,每年又能夠收多少賦稅呢?河西和隴右能養十五萬人馬已經是頂天了,這還是每一任節度使苦心經營的結果,換做能力稍微差一點的,根本就玩不轉!”
玄宗聽了趙子良的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額頭,有些慚愧道:“是朕思慮不周啊!當時叛軍攻勢兇猛,朕也是急病亂投醫,沒有多想就下詔讓河西和隴右各調五萬兵馬來平叛,沒想到連續兩次調兵就把河西和隴右抽空了!哎,朕的江山這是怎麼啦?為何會變得如此不堪一擊?趙卿,你說,朕想聽真話,這滿朝文武之中如果還有人敢講真話,只怕也只有你趙子良了!”
趙子良想了想說道:“陛下靠統御大臣署理朝政,大臣們有薪俸、有身份地位、有權勢才會安心替陛下處理各項政務讓百姓們安心生產和生活,百姓們安居樂業而大唐江山才會穩固,但這些都需要錢糧,沒有錢糧,臣子們就沒有薪俸養家,他們就會用權勢去非法獲取,他們甚至根本看不上那點薪俸,因為用權勢可以獲取得更多!沒有軍餉,將士們就無法安心戍守邊疆和拱衛大唐各地安危!他們就會發動兵變或去搶百姓。錢糧從何而來?當然是從賦稅中而來,賦稅的多少是由國家經濟狀況決定,而國家經濟狀況的基礎是政治是否清明,朝廷如果政治清明,則百姓們安居樂業,國家的經濟狀況自然良好,賦稅也多,如果政治不清明,貪官汙吏橫行,造成百姓無法安心生產,賦稅自然收得少,沒錢交稅的百姓被逼得走投無路去做強盜馬匪,賦稅收上來了就全部進了國庫了嗎?並非如此,一大半都進了貪官汙吏的腰包!如今朝廷按照田畝和人頭收稅,而門閥和達官貴人卻不用交稅,他們想盡一切辦法兼併普通百姓的田地,讓這些百姓無地可種,因此朝廷的稅收越來越少,流民越來越多,流民沒有了活路自然而然地變成了山賊和強盜!”
“陛下,您到現在還不明白嗎?大唐的根子已經開始爛了,您所任命的那些大臣們和門閥勢力們正在蠶食著大唐的根基,他們腦子裡全然沒有國家至上的觀念,他們只想著自己的利益,他們也不想想,大唐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