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不讓婆婆用孩子的小洗衣機,老太太心裡很是不高興。唉,真是晦氣,兒子千挑萬選怎麼卻挑了這麼個事兒包女人做媳婦!看她剛才那個樣子,就像只炸了毛的貓似的!不就是用孩子的小洗衣機甩幹了一下我們老兩口的衣服嘛,至於的麼!婆婆想著抬眼瞟了一下已經甩乾的滿滿一大盆衣服,又不由有些暗自得意:幸好自己的手快,已經把大部分衣物都甩幹了,這些就都可以晾曬在自己的房間裡,不必掛到曬臺上去了。
家裡的曬臺在欣欣的房間,婆婆最近很牴觸去那邊晾曬衣服,尤其是他們老兩口的衣物。因為一個多月前,婆婆收錯了一次衣服。確切的說,是婆婆把欣欣的一條內褲當成自己的給收起來了。開始她一直沒有發現,直到有一天她穿上不合適,才發現是欣欣的。
按說兩人的內衣褲不應該弄混,但欣欣生完孩子之後,整個胖了一圈,腰裡就像加了個游泳圈,欣欣只得重新買大號的內褲來穿。因為婆婆也沒有幾件換洗的內衣褲,欣欣就連帶給婆婆也買了幾件。所以兩人的樣子顏色都差不多,只是尺碼有些差別,也不怪婆婆會弄錯。
老太太發現之後,怕欣欣知道了嫌棄,就趁欣欣出門的時候偷偷把內褲塞回了兒子媳婦裝內衣的抽屜裡。晚上,欣欣收拾衣櫥,見消失了幾天的內褲又自己跑回來了,而且疊的不大齊整,明顯是婆婆的手筆,她不禁無奈的笑了。欣欣這種內褲不多,所以她心裡很是有數。開始她發現少了一條,就想著可能是婆婆收錯了,只是沒好意思直接去問老太太罷了。如今見了這情形,她也就裝作不知道沒再提過。
可婆婆卻從此心裡就有些發虛,每次經過欣欣房間去曬臺晾衣服的時候,都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自在。所以,她最近儘量把衣服掛在自己房間。可房間裡要找個能掛衣服的地方還真是不太容易,婆婆想來想去,最終讓公公在牆上釘了兩個釘子,平拉了一根鐵絲才把這個難題解決掉。沐楠進來看見了,還心疼的埋怨他們把牆面釘壞了。婆婆想不通:不就是一層白灰抹上去的麼,釘倆釘子就釘壞了?沐楠這孩子,八成是讓他媳婦給燻壞了吧,咋也這麼矯情起來?真該找個機會好好敲打敲打他了!
婆婆不理會沐楠的埋怨,鐵絲依然理直氣壯的掛著,衣服也按部就班的晾上了。但很快她就發現了新的問題:衣服掛在房間裡太潮了!怎麼辦?婆婆這才盯上了孩子的小洗衣機,甩幹過的衣物晾起來就好多了,幹得又快,房裡又不潮。可這才沒用幾天,就被欣欣撞上了。唉,真倒黴!
婆婆嘆一口氣,沒精打采的把衣服在房間裡曬好。她想著兒媳婦的不講道理,不由覺得有些氣悶,就隨手開啟了房間的窗戶想透透氣。凜冽的北風裹挾著寒冷的氣息,順著視窗一下子湧了進來,吹打得婆婆渾身一個激靈。但她卻有了一種說不出的爽快。在老家,房間的門窗是四季開著的,婆婆喜歡那種自由流動的空氣,那新鮮的帶著土腥味的氣息。可自從到了沐楠這裡,他們總說室內外溫差太大,孩子又太小吹不得風。每天雖然都會開一會兒窗戶,但總是卡著時間,婆婆還沒有吹夠,他們就又把窗戶關上了。
今天因為欣欣,婆婆有些氣不順,也不再管兒子兒媳的習慣了,只管開著窗戶自己舒服舒服。北方的冬天異常寒冷,婆婆的房間又和欣欣的正對著門。不一會兒,欣欣那邊也感受到陣陣涼意了。欣欣趕忙出來看是怎麼回事,就瞧見婆婆這屋的窗戶大敞著,老太太正立在視窗吹風。欣欣的眉頭立刻擰在了一起,這麼冷的天,婆婆大人這又是發的哪門子的瘋呢?吹著孩子不說,她就不怕把自己這身老骨頭吹壞了?可瞅瞅老太太臉上那愜意的表情,她又覺得自己不好說什麼了,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習慣,自己不喜歡,並不代表別人就不能喜歡。於是,欣欣暗歎一口氣,轉身回了房間,只是把自己房間的門關上了。
欣欣抱著孩子餵了一會兒奶,小傢伙就叼著**睡著了。欣欣正獨自欣賞兒子呆萌的小表情,突然手機鈴聲一陣聒噪。欣欣忙放下孩子,接起電話來。嫂子倪雲萍的聲音立刻從電話那頭興奮的傳過來:“欣欣,出來逛街吧。媽說她最近炒股發了筆小財,歡迎我們打她的秋風!”
欣欣聽見她的大嗓門,連忙用手捂住手機,三兩步竄到陽臺上,生怕吵到孩子睡覺。她小聲對倪雲萍說:“不行,我還要看孩子呢。”
倪雲萍不幹:“你婆婆公公不都在嗎?讓他們看不就行了?你老不出來,人都悶出毛病來了。別磨嘰了,我們在華業大廈門口等你。”說完,也不等欣欣答應,就掛了電話。
這個嫂子,總是這麼急脾氣!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