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又是一人飛出牆外,站在和尚身旁,說道:“明瞭,你這個禿驢,跟他們還客氣啥子嘛!”
來人身材又矮又小,『操』著四川口音。
柳龍安望著和尚,心頭竊喜:“終於找到了明瞭!”
明瞭道:“巴師傅,還是問問清楚的好。”他對小個子十分謙恭,竟然對那人躬身說話。
儘管他彎著腰,仍然高出那位巴師傅不少。二人站在一起,就彷彿是一個大人,領著一個小孩子。
巴師傅道:“只要可疑,就是該死。”
明瞭沉『吟』道:“裡面有咱們……”咳嗽了一聲。
巴師傅道:“囉嗦個啥子!快去辦事情嘛!”
明瞭急忙頷首,轉身走向柳龍安。
他躍出高牆時,看到了這個年輕人的功夫,知道最難對付。
柳龍安對韓山童高聲道:“趙護法,你揹著師傅站到牆邊,一會兒尋機逃走。”
他聽出明瞭顧忌著內線,便故意指明韓山童便是趙護法,心道:“他和路有寶無法拒敵,敵人以為他是內應,或許會手下留情。”
果然,明瞭駐足,凝望韓山童,似乎要記下他的模樣。
柳龍安定睛,看清了明瞭的面貌,肥頭大耳,滿臉橫肉,一對細長的肉眼,放出惡毒的寒光。
此人曾經將母親從通靈屋『逼』出,要奪走母親的龍珠。從那時起,父母過著野人生活。
柳龍安道:“你可是明瞭?”
明瞭走到距離柳龍安一丈處,站住道:“認識老衲,你很榮幸。”
柳龍安心頭火起,雙手一揮,向他拍去。
明瞭猛見兩柱紅光撲面打來,知道對方劍氣傷人,倘若身體被紅光擊中,勢必會被打成三截。急忙大袖一揮,雙手合十當胸,嘴中喃喃有詞。
他的雙手陡然變成金『色』,放出耀眼光芒。
道道金芒將他全身罩住,便如一個金光閃閃的龐大刺蝟。
紅光打到,發出兩聲轟鳴,紅『色』光柱竟然向後退縮。
柳龍安只覺雙手發麻,心道:“此人防禦心法竟與我相似,不過我是紅光,他是金光。”
又想到:“母親雖是龍體,不是人形,都能與你相鬥,而且還能全身而退,我豈能怕你!”心中不禁豪氣陡增。
明瞭雖然『蕩』開了劍氣,也覺胸口窒息,關節疼痛。
他出身薩迦寺,身負“準提鎖魂咒”、“金剛大手印”兩項絕技。由於貪財好『色』,所學絕技並不深厚,只具備下乘功力。無論在佛教界,還是在江湖中,都只是個三流角『色』。
但是,他憑著皇帝御賜的鐵印,在大都和上都等地區橫行霸道,無人敢於招惹。加之盧邱寺處在京城,他與那些皇親貴族打得火熱,身份地位自然頗高。
既有威望,又有武功,明瞭難免自高自傲。他常常自詡,自己的功夫僧界第一。殊不知功夫其實並不高明,只是被名聲襯托起來。
此時被柳龍安先動手腳,登時沖沖大怒。
明瞭暴喝一聲,左手手心向裡,右手手心朝外,用一招“不生不滅”。
那隻左手發出牽引之力,將對方抓得牢固。
而右手則緩緩向前推來。那是一隻金胳膊金手,在寒夜中光芒四『射』。
打來的速度雖慢,卻宛似一堵牆,猶如一座山,無聲無息碾壓過來。
柳龍安只覺胸前被人抓住,急切之間無法掙脫,面前罡風浮動,一波波湧向自己。
眼看金掌便要打到胸口,柳龍安立即催發火幕,充滿全身,雙手扣在一起,向面前拍落。
只聽“當”的一聲大響,雙掌砸在對方手腕上。
那隻金手被撞得一沉,仍然擊在柳龍安肚腹上,力道自然大打折扣。
饒是如此,柳龍安仍然被打得向後飛出,將身後圍牆轟然撞倒。
明瞭哼哼冷笑,向柳龍安『逼』來。
林護法長鞭一甩,鞭梢在明瞭面前一勾,炸了一個脆響。
他高喝一聲:“趙護法,快帶著師傅逃走!”隨即人鞭相裹,衝向前來。
林護法見柳龍安一招之間,被打得倒地,情知遭遇勁敵,大家都難免一死。於是索『性』放開手腳,衝上來死纏爛打,想要護著路有寶和韓山童逃走。
那位巴師傅一見林護法跳入圈內,向前一縱,堵住了他,道:“龜兒子,你咋不跑哩?”話音甫落,身形向前一欺,想要貼近林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