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藉,戚真思還跳上斷了三條腿的桌子踩了踩,大叫:“貴人擾民啦——”
“貴人饒命!貴人饒命!”茶棚主人帶著一家老小顛顛地奔出來,在一堆狼藉裡給納蘭君讓磕頭,“您高抬貴手,別砸了小人吃飯家伙……”
納蘭君讓的護衛們抽刀霍霍,僵在半空,那橫眉豎目的舉刀姿勢,看起來確實像殺家劫舍的強盜。堯羽衛們則早在老闆衝出來那一刻收好武器,懶洋洋站到一邊,摳鼻孔的摳鼻孔,玩腳丫的玩腳丫。
可憐在納蘭君讓麾下一本正經中規中矩慣了的護衛們,實在跟不上風中凌亂狡獪詭異的堯羽衛的思路……
而混亂中,納蘭述早已溜到君珂身側,塞了一樣東西過來,觸手溫熱,君珂一看,是一壺極品“西府銀芽”,剛泡的,散發著清逸的香氣,納蘭述怕她被燙著,茶壺外面用棉包包了三層。
君珂心中一暖,抱著茶壺對納蘭述一笑。
她笑容純摯,流光掠影,也似一朵金絲玉蘭花開放在陋室裡,納蘭述遙遙看著她,神情溫暖。
一角的納蘭君讓,看著這一幕,忽然覺得孤涼。
他孤涼了近二十年,萬眾圍擁裡不曾察覺寂寞,然而今日亂糟糟的茶棚裡,他突然明白“煢煢孑立”的真意。
深深吸一口氣,納蘭君讓恢復了常日冷漠的臉色,一揚手扔出一錠金子,冷聲道:“沒有人要你們的命,損失這金子也夠了。自己重新置辦桌椅去。”說完轉身就走。
納蘭述遙望他決然離去的背影,此刻才有了幾分正經神情,傳聞裡這人剛刻嚴正,他之前總覺得幾分不似,如今卻覺得果然如此,不輕易動怒,又有忍功,不涉險地,不胡亂試探,不糾纏細枝末節,不做無妄之爭。明明桌椅是別人砸壞,他也不屑申辯計較,這是有胸懷和氣魄的大人物氣量,對得起關於他的傳言。
他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小小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