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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靈璧抿唇,似笑非笑。&ldo;朕若是沒記錯,馮卿身上這件大氅應該是薛卿的吧。&rdo;皇帝道。馮古道趕緊放下碗,肅容道:&ldo;微臣身無長物,是侯爺體貼微臣。&rdo;&ldo;好個身無長物。&rdo;皇帝道,&ldo;你能得薛卿青睞,又怎麼會身無長物?&rdo;馮古道有口難言,只好乾笑。薛靈璧道:&ldo;臣就是看中他不貪圖名利錢財。&rdo;……他究竟應該把這句話正過來聽還是反過來聽?馮古道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皇帝邊嘆氣邊點頭道:&ldo;不錯,這世上真正能安於本分,兩袖清風,身無長物而寵辱不驚的人的確太少了。&rdo;他望著馮古道的眼睛充滿暖意。……不要求地洞了,給個地縫他也鑽了。馮古道的額頭幾乎碰到面前的茶几。&ldo;罷了,你們先退下吧。&rdo;皇帝微笑道,&ldo;皇后那裡,有朕。&rdo;薛靈璧嘴上謝恩,心中雪亮。呂清藤從來都是史貴妃的人。自從皇上和皇后的矛盾惡化,史貴妃就是皇帝拴在後宮的螞蚱。這次呂清藤之所以會這麼著急回京,無非是皇上和史貴妃想要掂量京城謠言的真假以及馮古道的分量。自從呂清藤被他敲山震虎之後,他們的期望便降低到不讓他和皇后派系人馬聯姻即可。兩人謝完恩,正倒退到門邊,準備出門。薛靈璧突然臉色一變,整個人如臨大敵地轉身望著門口。有腳步聲從樓梯傳來。不輕不重,不疾不徐。馮古道昨天晚上才剛剛聽過。一個身影終於從廊道轉了出來。黑衣黑髮黑劍。如日出下的懸崖峭壁,冷峻英挺。薛靈璧面若冷霜,一字一頓道:&ldo;袁傲策。&rdo; 曖昧有理(四)身後傳出皇帝的聲音,&ldo;是朕請他來的。&rdo;袁傲策嘴角微揚,目光掃過他掩藏在領子裡的紗布,&ldo;你應該多休養的。&rdo;薛靈璧藏在袖子裡的手慢慢握成拳頭。空氣裡彷彿有一根弦,一根隨時會崩斷的弦。馮古道有種退回房間的衝動。袁傲策緩緩抬起腳步,走廊狹窄,他從薛靈璧身邊擦肩的剎那,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肩膀的溫度。他在門檻前駐步,別有深意地回頭望了馮古道一眼,&ldo;聽說血屠堂正在謀劃一次大刺殺。&rdo;馮古道別過臉,腳步稍稍向薛靈璧移去。&ldo;希望他們成功。這樣省去我很多麻煩。&rdo;袁傲策說完,昂然進屋。馮古道見薛靈璧還站在原地遲遲不動,以為他又想起戰敗之事,便想勸慰兩句,但嘴巴剛一張開,那抹身影卻走了。馮古道只好摸摸鼻子,默默將剛才要說的話吞入喉中,扯緊大氅,無聲地跟在他身後。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雪衣侯府的轎伕見他們出來,立刻抬轎上前。薛靈璧在門檻前頓住腳步,&ldo;馮古道。&rdo;&ldo;在。&rdo;他屁顛屁顛地繞到他右手邊,眼巴巴地望著他。&ldo;讓轎伕帶著轎子先回去,你陪我走走。&rdo;馮古道微怔,隨即領命而去。看著那兩頂轎子就這樣慢慢地消失在視線裡,他經不住轉身嘆了口氣。&ldo;從這裡回侯府不過幾百步而已。&rdo;薛靈璧道。馮古道道:&ldo;能坐轎總比走路好。&rdo;說完,他便等著他的嘲弄,誰知等了半日,薛靈璧仍是未發一言,只是皺眉看著他,好似被什麼難住了。&ldo;侯爺?&rdo;馮古道輕聲呼喚。&ldo;嗯?&rdo;薛靈璧眨了下眼睛。&ldo;你,&rdo;他躊躇著詞句,&ldo;你是不是在想袁傲策的事?&rdo;薛靈璧嘴角一撇,臉上露出不耐道:&ldo;你覺得我應該想他?&rdo;&ldo;沒。我只是覺得勝負乃兵家常事……&rdo;他邊說邊偷看著他的臉色,&ldo;何況袁傲策被關在輝煌門八年,日日研習武功,心無旁騖,不像侯爺日理萬機。所以他即便勝,也是勝在勤力二字而已。&rdo;&ldo;你是在安慰本侯?&rdo;薛靈璧似笑非笑。馮古道尷尬道:&ldo;若是我言語不當,還請侯爺見諒。&rdo;薛靈璧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抬腳朝外走去。冬已過,春已至,奈何寒意不絕。馮古道走在後面,看著薛靈璧身上單薄的衣衫,忍不住將大氅又拉了拉。 &ldo;馮古道。&rdo;薛靈璧低聲喚道。&ldo;在。&rdo;馮古道加快幾步。&ldo;陪本侯去城外走走。&rdo;他的腳步一轉,突然朝城門的方向走去。……侯爺,你剛剛明明說是幾百步,回侯府的。馮古道停下腳步,用幽怨的目光凝望他的背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