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不辱命,幸不辱命……”
安世賢腦海中不斷的浮現這四個字,這四個字對他來說,如同天籟一般。半晌,他終於點點頭,沉重的說了一聲:“好!”
說完這個字,安世賢眯了眯眼睛,整個人輕鬆了很多。
這一個好字,道出了他的多少心酸,安東野微微掃了一眼他的這位大哥,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憐。天命之年,白髮人送黑髮人,安家在他的手裡更是一敗塗地,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安東野收了同情,隨即又道:“今日我見了柳伐,本是想著不成功,便成仁,但是柳伐這人年齡雖小,卻如同一條老狐狸一般,根本找不到任何機會……”
聽到安東野的話,安世賢悚然動容,他沒有想到安東野竟有如此魄力,如此心機只是聽到沒有成功,隨即又垮了下來,微微抬抬手,沉聲道:“罷了,你先跟我說說,柳伐那廝是什麼態度?”
安東野點點頭,撫了撫鬍鬚,隨即道:“強攻總有傷亡,更何況柳伐還需要借他手中計程車兵還要打天下,我一說歸降,他馬上就有些意動,雖然還是懷疑,但是在我的三寸不爛之舌的勸說下,柳伐終於還是答應讓我們歸降!”
說著安東野臉上浮現一絲的意之色,微微撫著鬍鬚,在燭光下,倒顯得有些詭異。
“哈哈哈哈,好!”
安世賢拍了拍桌子,一張老臉扭曲起來,臉上的褶子一抖一抖,如同盛開的菊花一般,這一拍,樓中聽起來格外的響亮。
聽到安東野的話,安世賢心裡著實是踏實了很多,現在的形勢岌岌可危,可以說,攻破不攻破,只在柳伐一念之間,若是柳伐真的想打,他連今夜都守不住,城中的兵馬雖是不少,但是真要打起來,還不是柳伐的對手,幾次失敗,莽原的兵士對塵關大軍早有了一種骨子裡的懼意。
慢慢的,樓外計程車兵們也聽到了這震天的笑聲,不由都是身子一抖,一個小頭領看了一眼漆黑的城樓,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戰,一旁的一個士兵縮著袖子悄悄的挪到這小頭領的身邊,輕輕的用胳膊碰了碰這小頭領,低聲道:“老大,這城主大人怎麼了?”
“誰知道呢,許是有什麼好事讓他高興吧?”
那小頭領摸了摸鼻子,隨即便反應了過來,輕輕對著這小兵就是一腳,沒好氣的道:“滾滾滾滾滾,滾回去,守好城池,跑到這裡幹嘛!”
那小兵低聲嘟囔一聲,很是不悅,皺了皺眉頭,隨即抱著胳膊一步步的走到黑夜之中,漸漸的沒了他的影子。
“對了,這小子是誰啊,好面生啊!”
那小頭領靠在溫暖的箭垛後面,微微有些睏意,突然想起剛才的那個小兵有些眼生,不像是他隊中的兄弟,不由有些疑惑,但是他著實是太累,只是思考了一瞬,隨即便不再去想,閉上了眼睛,隨即沉醉在夢鄉之中。
“嗝……嗝……”
鼾聲已響,城頭上靜悄悄的,如同這冰冷的大夜一般。
夜色下的莽原原冷若寒冰,四周一片漆黑,一眼望去,天與地銜接的盡頭融化在黑暗之中,無從追索。
這是真正的黑暗,蒼茫大地與浩瀚夜空沒有一絲光亮,那種令人感到絕望的漆黑,再加上寒冷徹骨的夜風,如同置身於地獄輪迴,看不到希望和未來。
二百八十五章 徵發
柳伐大營,帥帳之中燈火通明,柳伐坐在大椅上,旁邊是南宮制怒幾人,柳伐摸了摸手中的酒杯,眼中泛出一絲憂鬱。
“你們說,這安東野的話有幾分可信?”
南宮制怒擦拭著手中的大戟,微微嘆了一口氣,有些感慨的道:“安東野是個人物!”
柳伐看了一眼南宮制怒,看到他也有些眉頭不展,心中一動,隨即又問道:“南宮將軍對此人可熟悉?”
南宮制怒搖搖頭,隨即停下來手中的活,凝重的看著柳伐,沉聲道:“當日我麾下將士經過莽原,最終沒有剩下幾個人,這一切都是拜安東野所賜!”
柳伐一愣,心中著實有些震驚,他有些疑惑的道:“何以見得?”
“我原本以為這是安世賢的手筆,可是當我再見到安東野的時候,我才發現,安世賢比他這個弟弟相差太多,我還記得那夜我走出這城主府,安世賢眼中的懦弱不是裝出來的,但是安東野始終沉著,此人不可小覷!”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聽到南宮制怒回憶往昔,著實是讓他們都大吃一驚,南宮制怒是誰,南獄第一猛將,如此強勢之人竟然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手裡差點死掉,是南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