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驍武軍的喧譁又大了一點,就在此時,少武恆勇再也忍不住了,少武卿畢竟是一朝天子,駕馭的手段還是有的,此時此刻,少武恆勇突然有些後悔,因為他就不應該讓嶽虎去見少武卿的,他更沒有想到,嶽虎會跪下來,這對他來說,是在不是一個好訊息。
“哈哈哈哈哈……”
就在少武卿還想繼續說話的時候,在驍武軍的中軍之中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笑聲,那笑聲由遠及近,聽起來格外的爽朗霸道。
少武卿一愣,心裡突然有些不詳的預感,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分明是?
……
驍武軍的軍陣被緩緩分開,一個身披明黃甲冑的男子從軍中縱馬而出,眾人一眼望去,竟然有些不真實的感覺,那孤傲之意,和少武卿頗為相似,眉語之間,更是與少武卿如出一格。
“駕……”
那金甲男子輕輕揮了揮馬鞭,隨即走近了少武卿,慢慢的,他抬起頭,看著少武卿,咧嘴一笑。
“父皇,久違了!”
少武恆勇,他是少武卿日日夜夜記掛的大兒子,他心中唯一的太子。
他的第一句話溫潤如玉,只是這溫潤中滿是隔閡,給人有一種錯覺就是,眼前這麼像的兩人,他們真的是父子嗎?
少武卿呆住了,竟然是自己的兒子,這造反的竟然是自己的兒子,而且他竟然沒死,他還活著,並且活著是為了殺自己。
“勇……你沒死?”
他心裡又是欣喜,又是憤怒,欣喜的是,他的兒子沒有死,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憤怒的是,他還要造反,帝京奪位失敗之後,他還是要殺父,弒君。
少武卿的心裡滿是失落與悲涼,他實在是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他身子一抖,險些從馬上跌下來。
“陛下!”
眼看著少武卿快要跌下來,龍騰強打著精神,匆忙跑過去,一把扶住少武卿,隨即又冷冷的看著少武恆勇,眼中滿是憤怒。
當少武恆勇看到少武卿快要落馬的那一個瞬間,他的臉上也是一抖,極為掙扎與糾結,他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他並不是,只是他一直都不願意承認!
“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被龍騰扶起之後,少武卿彷彿蒼老了很多,他輕輕推開龍騰,踉蹌的走近,眼看著距離少武恆勇也是十分的近了,他才宛如咆哮一般,大聲朝著少武恆勇吼出聲來。
燒香臺上一片寂靜,只有一個年邁的老人在那裡無助的喘息著,刀槍如林中,少武恆勇面無表情,他只是冷冷的看著少武卿,眼中還流露出一絲可憐的神情,彷彿在他面前的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而是一個乞討的流亡者。
禁衛軍已被如狼似虎的數萬驍武軍包圍,這裡只有區區三四千的禁衛軍士兵,雙方力量對比懸殊,如若少武恆勇一聲令下,命驍武軍進攻,就算死守也守不了多久,禁衛軍遲早會被驍武軍殲滅殆盡。
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少武恆勇撲通一聲在少武恆勇面前跪下。“父皇,投降吧,兒臣與你君臣十多年,實不忍心對您痛下殺手,您又何必如此執著?”
少武卿喘著粗氣,咬咬牙,恨聲道:“住口!似你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畜牲,朕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朕也不會投降,因為……”
頓了頓,少武卿凜然道:“因為朕是真龍天子!龍就是龍,就算困在淺灘,它仍然是條龍,總有沖天而起的一天,蛇只是蛇,就算它翱翔九天,它仍只是蛇!遲早會摔得粉身碎骨。天命在吾,你焉能不敗?”
少武恆勇聞言臉色有些灰敗,哆嗦著嘴唇,朝著少武卿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然後起身,眼中中已是一片瘋狂嗜血之色,狠厲的大叫道:“來人!放火燒山!父皇,對不住了,最是無情帝王家,這是你教給我我的,哈哈!”
話音一落,數不清的火把,火箭如陣雨般往少武卿所在傾洩而去,很快在少武卿所在的山頭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少武卿被龍騰以及“天子劍”救下,大軍被落在火圈裡,一步也動彈不得。
他靜靜的看著山坡上,稀稀點點的戰火,在那裡,他的嫡長子,正帶領著驍武軍,禁衛軍進行著殊死的搏鬥拼殺,而且看這情形,他的嫡長子輸了。想到這裡,少武卿渾濁的老眼中不禁泛出幾許蒼涼悲哀之意。
最是無情帝王家,當至高無上的皇帝權位矇蔽了人的雙眼時,所有的親情感情,全都成了利慾的墊腳石。帝王家的無情,就是因為它的外表蒙上了一層光鮮耀眼的權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