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他扯起嗓子,大吼道:“快!全軍開拔!大軍變陣,後軍變前軍,往南退,往南退!”
一貫冷靜的趙信此刻顯得有些歇斯底里。眼前是一望無邊的平原,五萬人馬背臨金水,身前無險,若有敵軍出現在這裡,順勢包圍他們……
趙信的命令一下,大軍便馬上動了起來。將士們不顧連日路途奔波,仍然拖著疲憊的身子迅速往北退去。可是,趙信的命令仍然下遲了。大軍剛動,一支響箭帶著令人心顫的厲嘯聲,劃破了夜空的寧靜。緊接著,東,西,北三面的山坡上,茂密層疊的矮樹叢中,忽然亮起了火把,一支,兩支,直至千支,如同繁星一般,灼灼刺目。
“中計了!”趙信心神俱顫,感覺一陣刺骨的涼意,從腳底一直蔓延到頭頂。這些南獄軍這時也騷動起來,不安和恐懼的情緒,使得這支長途跋涉,體力難支的軍隊士氣徒然低落,將士們驚疑不定的盯著前方,久經陣仗的南獄軍將士們。此時都已知道,自己中了埋伏。
只是幾日的功夫,攻守之勢已經徹底轉換過來,前幾日的功夫還是他們圍困章野軍,現在又變成了自己。
甕中之鱉,難道自己很像一隻王八嗎?
趙信的臉色有些發黑,頭髮在雨中飛舞著,讓他心裡泛著無邊的苦惱。
上千支火把像一群飛舞著的螢火蟲,飛快的向前移動,兩軍之間相隔已不足千步。“這是哪一部的兵馬?”趙信眼中佈滿了血絲,像一隻突然被困牢籠的野獸,不安的嘶吼大叫。
“將軍,趁敵人立足未穩,來不及佈陣,末將請命,帶領悍字營衝散他們!”一個頭領騎在馬上,大聲叫道。
趙信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道:“好,你去,記住,事不可為便退回來。”雖陷入包圍,可一個頭領卻仍毫不在意,聞言哈哈一笑:“將軍且看末將直取敵將首級,殺他個人仰馬翻!”
說完一個頭領回頭大喝道:“悍字營,上馬!結陣!”訓練有素的騎兵們聞言動作一致的翻身跨上了戰馬,他們很快便在官道旁結成了一個尖錐型的攻擊陣型,五百人馬鋼刀出鞘,手中雪亮的長刀寒光四射,渾身散發著逼人的殺氣,一言不發的盯著對面愈見逼近的敵軍。一個頭領眼中兇光一閃,高舉長刀,大喝道:“弟兄們,衝散他們的隊伍,砍下敵軍將領的首級,回來慶功!衝!”說完一個頭領催馬當先衝了出去,五百騎兵齊聲暴烈的大吼一聲:“衝!”,然後便緊緊跟著一個頭領,五百人馬奔跑中仍保持著攻擊陣型,如同一道巨大的箭頭,不可阻擋的一直向對面敵軍中軍衝去。
馬蹄聲聲,如春雷滾滾,氣勢磅礴凌厲,五百騎兵如同一支射出去的箭矢,帶著一股不可戰勝的無畏和自信,鋪天蓋地卷向千步之外的敵軍。對面這支軍隊見一個頭領率領騎兵衝殺而來,卻絲毫不見慌亂,排頭的槍兵和盾兵不慌不忙的往兩側一閃,騰出了正面的一塊空地,緊接著,數千弓箭兵迅速的補上了位置,然後張弓搭箭,箭頭斜指,仰天便開始了一輪又一輪的拋射。一個頭領的五百兵馬頓時受挫,不斷有人被射下馬來,直到離敵軍還有四百餘步時。
五百騎兵擺出的進攻陣型卻已經變得殘缺參差,千餘步的衝鋒,還未與敵人正式交戰,悍字營便折損了近百人馬。悍字營的頭領衝在最前面,他已不敢回頭張望,悍字營的這五百騎兵是他的心頭肉,向來都是戰無不勝,在南獄的兵馬中,悍字營一直都被認為是趙將軍手中的一把尖刀,殺伐南獄,更是立下了汗馬功勞,趙信畢竟不差,不然怎麼可能被秦天昭賞識,只是他遇到了天敵,遇到了青雲飛。
早在南獄之時,柳伐便和秦天昭不對付,柳伐心裡也是十分清楚,若是他日秦文故去,秦天昭一定不能容下他,為了他能活著,他都要謹慎一點,所以對於秦天昭,不說是瞭如指掌,也算是頗為熟悉了,只是秦天昭卻不把柳伐當做敵人看,所以今日趙信遇上了勁敵,青雲飛對他很是瞭解,可是他連對面是誰都不清楚。
這到底是誰?那小頭領苦苦思索,對方似乎深知趙將軍的行軍佈陣之法,早有所備,長槍,盾牌,弓箭排頭,這分明是針對他悍字營的騎兵所佈下的陣法,還未近身,悍字營便戰死一千多人,這對一個頭領來說,實在是個不小的打擊。此刻一個頭領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隱約還聽到緊跟在他身後的騎兵們不斷落馬的慘呼聲,弟兄們一個個在他身後死去,一個頭領只能死死的咬著牙,將身子伏在馬背上,最大限度的在奔跑中保護自己。
三百一十九章 伏兵
“衝過去,殺光他們!”眼中已被仇恨的怒火燒得通紅,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