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機了。
“這是……”
柳伐看著後山的一座樓閣,眉頭一皺,這座樓閣,看起來幾乎與那風雨樓一模一樣……
“阿彌陀佛!”
一聲低沉的佛號響起,輕不可聞,只是在柳伐耳中響起的那一個瞬間,他寒毛都快豎了起來。
他完全沒有感覺到,不知不覺,竟然有一個人走到了自己的身旁,他猛地回頭,寒舉也是如同炸來一般,瞬間,長刀脫鞘。
那是一個眉毛都有些發白的老僧,他手裡拿著一根竹竿,摸索著,慢慢朝著柳伐走過來。
“慢!”
看到這老僧還在不斷的向前,寒舉心裡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暴虐,就在此時,柳伐卻輕輕的拉住了他。
“很多年沒有人來過了,兩位年輕的施主,你們半夜來這裡,所為何事?”
那老僧突然抬起頭來,眼睛慢慢睜開,那兩個眼珠如同嬰兒一般純真有光,只是在柳伐看來,卻有些不真實。
“阿彌陀佛,在下前來是為誤闖,請勿見怪!”
柳伐嘆了一口氣,沒有多說什麼,看起來在這壽山寺查不到什麼了,他搖搖頭,心裡有些沮喪,若是說最有價值的,便是與風雨樓一樣的樓閣,只是眼下卻又有這麼一個不明來歷的人出現,實在是讓柳伐心裡沒底,這老僧在他不知不覺中靠近自己,若是不念出那聲佛號,自己完全察覺不出來,真是如同幽靈一般。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阿彌陀佛……”
他的聲音如同鐘聲一般,悠長緩慢,他並沒有攔下柳伐,而是徑直朝著眼前的這座樓閣走去。
聽到這老僧的話,柳伐突然閉上了眼睛,只是一瞬,他又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這老僧,一步步又走了過去。
“大師,這座樓閣因何而立?”
老僧置若罔聞,只是挽著手中的竹竿,一步步朝著樓閣走去,慢慢悠悠,如同風中的一盞油燈一般,搖搖欲墜,但是始終不倒。
“年輕人,可以讓我看一下你的面相嗎?”
走到那樓閣門口,那老僧的手按在了門扣上,突然又轉過頭來,看著柳伐的方向,目光有些空洞。
柳伐一愣,微微有些猶豫,但還是大步走向前去,那老僧感覺到柳伐的氣息,微微一笑,隨即伸出了他的手,他那手乾枯如柴,卻時時透露著溫暖。
“少而貴,貴而險,險而苦……苦……苦……阿彌陀佛……”
他摸了摸柳伐的臉,柳伐也沒有拒絕,只是心裡卻是跟奇怪,他竟然沒有半分反感,只是一瞬,那老僧的手已經垂了下來,他摸了摸門口,轉過頭,一把推開了這塵封已久的樓門。
“十幾年前,有人在這裡坐而論道,有人在這裡爭得面紅耳赤,十幾年後,他們幾乎都要化作塵土了!”
那老僧的手在樓梯的扶手上滑動著,厚厚的灰塵與蛛絲網並不能打斷他的步伐,他只是不停的朝著樓上走去。
柳伐跟著他,默然無語,若有所思,彷彿,這一切都在重演。
“年輕人,你姓了一個不該姓的姓,來了一個不該來的地方!”那老僧嘆了一口氣,又搖搖頭,眼中竟然閃過一絲悲傷。
“你知道什麼?”
聽到這老僧的話,柳伐大步向前,他心裡有些亂,但是他隱隱覺得,眼前的這人,一定知道什麼。
二樓上是一張八仙桌,枯黃昏黑,甚至還有一些焦灼並著發黴的氣息。那老僧用袖子擦了擦灰塵,隨即坐在了窗前,聽著壽山上的風,神情恍惚。
“侯爺,他死了麼?”
他並沒有回答柳伐的話,而是有些哀傷的問了問柳伐,柳伐聽得出他喉嚨的顫抖,那是一種壓抑的痛苦。
“你都知道什麼,說出來!”
聽到這老僧的話,柳伐幾乎可以確定,這個人一定是很多年前的知情者,更有可能是見證者,他忍住心頭的激昂,手卻按在了腰間的淵刀上。
“你要殺我?”
那老僧突然回過頭來,眼中滿是迷茫,過了半晌,他才又笑了,看著柳伐,臉色有些複雜的道:“你,還記得我嗎?”
聽到這老僧的話,柳伐又愣了,這人的話實在是太奇怪了,他全然不明白這老僧的意思,說了這麼久,這老僧從來沒有說出過一句完整的話。
“你到底是誰,我又怎麼可能見過你?”
柳伐斂了斂殺意,終於平靜了下來,他要知道真相。
“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