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擔心你,沒想到你小子命夠硬,還能活下來!”
柳伐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和李緯閒敘著,不知不覺,已是深夜。
“對了,我……義父葬在哪裡?”
說了半晌,二人終於都沉默了下來,往事不必多提,柳伐此次過來,也正是為了祭奠亡父而來,過了好久,他才艱難的提出了這個問題!
“在小後山,明日我帶你去,今天很晚了。”
李緯打了個哈欠,看著柳伐,歉意一笑,穿上麻衣,他已是一個農夫,他要耕耘,為了生計,他還有妻兒,還有父母,總是要生活的。
“對,這麼晚了,叨擾了,不知不覺,竟然這麼晚了,哈,快回去吧!”
柳伐看到李緯很是疲憊,心中也是有些慚愧,畢竟他和李緯不同。
“好,走,去我那裡吧,這地方雖是有人打掃,但是總是荒蕪許久了,沒有什麼人氣!”
李緯手裡的油燈也已有些昏了,燈油已經快要燃盡,夜卻愈發的深了!
“無妨,你快回去吧,說不得婆娘都等心急了,哈哈!”
柳伐調笑一句,隨即將李緯送了出去。
“呲……”
火石敲動,柳伐終於又進了熟悉的那一間屋子,他還記得,在這間房裡,做過的夢!
“就是這裡嗎?”
柳伐稍微有些失神,這塊土地下葬著他的義父嗎?
他跟著李緯爬過一處山坡,突然膝蓋有些發軟,彷彿不自覺的就要跪倒,這裡,葬著他年少的日子!
不知不覺,柳伐心頭有些發酸,他默默的跪了下來,看著墳頭上立著的墓碑,心裡滿是複雜!
亡父柳震之墓!
石碑很華麗,墳墓也是裝飾的頗為考究,只是在柳伐看來,卻是格格不入,柳震從來都不是一個講究的人!
李緯不知道說什麼,只是默默的跪著,畢竟他也是柳震看著長大的,同時,寒舉也跪著,柳伐都跪著,他沒有不跪的理由,他,只是一個影子而已。
“走吧!”
沉默半晌,柳伐終於站了起來,他淡淡的說了兩個字,隨即大步朝著山下走去。
生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
柳伐心中滿是惆悵,中元節,這是死者的狂歡,卻是無數生者的心酸,能回上原,再看一眼柳震,柳伐已是滿意,他北上,只是為了圓自己的一個夢而已。
寒舉看到柳伐的背影有些落寞,抓了抓腦袋,也跟著柳伐走了下去,就在他們走出不久,又有一隊人慢慢朝著這裡來了。
一男一女,後面是一群僕從,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無一例外,都穿著一身素白色,為首的那人看起來甚是年輕,只是看那面容,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覺,已然有些官體。
“夫君,公公就葬在這裡嗎?”
那女子挽著那男子的手,看到自己夫君臉上有些悲傷,不竟壓低了聲音,緊緊的握住了那人的手。
“嗯,妃兒,我父親他……就在這裡!”
那人突然抬起頭來,看著小後山的位置,隨即又鬆開了那女子的手,大步走上前去,他也很久沒有來過了,很久了,自從柳家家破人亡之後,他幾乎就沒有回來過,人去樓空,回來又有什麼意義,一年多的功夫,他已經身居高位,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泥腿子了。他,就是柳渙!
“咦,有人來過了?”
柳渙走到近前,看到山上的墳墓被清掃的很是乾淨,似乎已經有人來過了,他皺了皺眉,沒有多說什麼,幾乎在第一時間,他就認定了,這一定是村裡的老人還記得柳震,所以才來祭拜的,快兩年了,他從來沒有柳伐的訊息,少武恆安也是從來沒有跟他說過他大哥的事,他也曾派出人手追查,卻如同大海撈針一般,杳無音信!
柳伐沒有看到柳渙,他和柳渙,也只是差了半步,就是因為這半步,他們再一次錯過了相見的機會了。
“接下來,你準備去哪裡?”
下山之後,李緯明顯看到柳伐情緒有些低落,隨即看了一眼他身邊的寒舉,又嘆了口氣問道。
“我想去帝京看看!”
柳伐突然開始瘋狂想念,夢裡的帝京,他一直壓抑的情感,他似乎都能感覺到那人的氣息,時光荏苒,那人可曾安好?
他從來沒有忘記炎凝,只是一直使自己繁忙起來,不去想她,他還記得他的承諾,只是不知現在的炎凝,是否已是嫁作人婦?
瑞園,炎家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