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豬頭,左眼也腫成了一條縫,整體形象頗顯詭異。
腫脹麻木之下,反而不覺十分疼痛了,只是連連暗罵自己嘴賤,不敢再多說一字,滿眼畏懼的望著楊致,支吾道:“姐……姐夫……。”
楊致猶不解恨的又甩了他一記,揉著手腕嘲諷道:“我連手都打疼了,不想尊駕練就的鐵面皮功夫竟是如此高明!親愛的小舅子,尊敬的太子殿下,你不僅害得我勞神費力,興師動眾,而且浪費了我不少的糧食,消耗了我許多箭枝彈藥,我還得認真盤算怎麼擦屁股。就這麼把你放了,是不是太便宜你了?——來人!都押下去!尋個清靜的地方,好生安頓看顧。讓他好好想想,該給自己這條寶貴的性命開個什麼價錢,又該如何賠償我的損失!”
你既做得了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我本來還有一大堆事等著去忙,根本沒那個閒工夫去北燕綁票勒索。但你好死不死的自己送上門來了,你家老爹好歹是個皇帝,老子何必跟你們講客氣?鐵腕震懾之後,便需收攏安撫人心。大棒加胡蘿蔔的恩威並施,總不能幾個胡蘿蔔都要我自個掏腰包吧?
只要您老人家開口要錢,那就一切都好說。北燕太子緊繃欲斷的神經瞬間鬆弛下來,幾近虛脫的仰天癱倒了海灘上。
乾淨利落的徹底解除了北燕太子帶來的武力威脅隱患,接下來就該處置江城璧等一干搖擺不定的北燕舊部了。
楊致召來曾六,問明瞭大致情形:連同江城璧在內,經常與北燕太子飲宴長談的北燕舊部共有六人。已被英孃的部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襲之勢,盡數連夜拿下,集中關押在江城璧的住所等候處置。
人數雖然不多,但楊致仍然聽得大皺眉頭。江城璧出身北燕三山世家大族,家世顯赫,財力雄厚。加之他曾率軍抵禦突厥,又忠於先皇,不僅是在海上一眾北燕舊部當中,乃至在北燕軍方,都享有甚高威望。其餘五人,也都是頗得部眾擁戴的帶兵頭目。若將這些人全都殺了,三股海盜合併之後的大好態勢,無異於名存實亡。若將這些人留下,又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令人難以放心。
在海灘上默思片刻,果斷的向江城璧的住處走去。
為防北燕舊部譁變,按照楊致事先的吩咐,一個猛虎洗面解決了北燕太子之後,速調二百軍士回防看守。加上英娘調集的人手,已將江城璧居住的小院包圍如同鐵桶一般。
江城璧等六人被綁縛得比粽子還嚴實,儘管早有心理準備,見到楊致一現身,原本都是滿臉憤懣,陡然多了幾分驚訝與愧疚之色。六人神情複雜的交換了一下眼色,江城璧開口問道:“我等見過侯爺!繩索加身,行動不便,請恕我等失禮了。在下敢問侯爺,故國太子與舊友來訪,我等不過與之飲宴敘舊的次數多了幾回,不知有何錯處?為何要連夜鎖拿看押?若是僅憑莫須有的猜忌,我等死也不服!”
江城璧原本試圖竭力保持如同往日的平靜,卻怎麼都掩飾不住心頭的怨氣。他以前在軍中屢遭投降派的排擠,此後經歷定北王弒兄奪位的大變才憤然率部出走。這樣的人本就不蠢,有了這許多經歷,熬也該熬成精了。如果說他一點兒都不心虛,那絕對是假的。他同樣熟悉楊致的做派與手段,被突然鎖拿僅過了三個時辰,便聽到炮聲隆隆,繼而楊致現身,心知大勢已去。在楊致面前勉強保持禮數,辨明並未帶兵投靠北燕太子,又拿“查無實據”說事,都是為了盡力保全六人的性命!
楊致一揮手道:“鬆綁,上茶。再去弄些糕點來,給他們先墊一墊肚子。”
鬆綁之後,六人伸展活動了一下手腳,江城璧追問道:“侯爺,你還沒有回答在下的問題。”
楊致輕嘆道:“先生,莫非楊某在你們心目中,竟是這般不堪?我若有心取你們性命,何須等到現在?用得著這麼麻煩嗎?大家都是明白人,對於昨夜之事,各自心照便是,不必再提了。”
江城璧不料楊致說得如此直截了當,一時反倒不知如何應答。愣神片刻,囁嚅問道:“不知太子殿下與其一眾部屬,現下是何情形?”
楊致如實答道:“北燕太子毫髮未損,我已命人好生安頓看顧。所率部屬全軍覆沒,僅餘七人生還。”
所謂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江城璧等六人聞言,盡皆默然。
楊致面無表情的道:“你們都親身經歷過戰陣,須知刀槍無眼,北燕太子能留得性命,已是僥倖。所率部屬是我下令務必全殲,殺雞駭猴尚在其次,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提醒燕皇,我楊致是個不好惹、也惹不起的人!我既能孤身遠赴突厥王庭殺得了託都,若是去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