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突然什麼也不想再去多想了。也許真的就像他和溫直初說的一樣,船到橋頭自然直。
商泛正要入睡,突然傳來敲門聲。他以為是溫直初,毫不遲疑道:“進來。”
門被推開,居然是羅九。
商泛實在沒想到會是他。紅天下現在不是正很危急嗎?怎麼羅九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難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暗道被發現了?!
羅九進來,彎腰抱拳:“夜深打擾商公子,實在是迫不得已。”
商泛急忙下床,道:“無妨。羅先生請坐。”
羅九並不入座,而是等商泛一瘸一拐的到了桌邊之後,才與商泛一同坐下。
羅九看著商泛的腳,道:“商公子的腳怎麼了?崴了嗎?”
商泛漫不經心答道:“恩,不小心在路上崴了一下,並無大礙。”他給羅九倒上茶,這才正色道:“不知羅先生深夜到訪,所為何事?”
羅九道:“今夜死門發生了一些事情,我趁亂到這裡與商公子一見。我開門見山的說,我知道商公子並不是琴師,而是一名醫師。”
商泛一震。
羅九是為了說這件事?商泛早就知道羅九知道他不是琴師的事情,但是沒想到羅九連他是醫師這件事情也知道了。
但是這種時候這種場合,羅九對他說這件事,目的是什麼?
商泛的臉色變了又變。
聽羅九的語氣並沒有要對他不利的意思,這就讓商泛更加摸不著頭腦。
他直覺羅九對他說這件事並不是要威脅他或者圖他什麼,那他究竟是要幹什麼?
商泛喝了一口茶,“請羅先生直說。”
羅九也抿了一口茶,“商公子不要誤會,羅某人沒有其他的意思。我來是想懇求商公子告訴我一件事情。”
商泛看著羅九,內心狐疑不已,“羅先生但說無妨。”
羅九目不轉睛的看著商泛,停頓一下,緩緩道:“羅某人實在冒犯。但是……商公子能否告訴在下,在你十歲拜入百里老人門下之前,是和誰在一起生活?”
商泛的臉色剎那間風雲變幻。震驚、疑惑、懷疑、擔憂、甚至還有一點兒憤怒。
“你到底想問什麼?!”商泛差點拍案而起。
羅九也不再拘謹,恢復他神色自若的表情,道:“據我所知,商公子在百里老人那裡學醫之時,身邊是沒有親人的。但是,你從來都沒有在百里老人那裡過過節,逢年過節你總會離開。商公子又沒有親人,那麼過節的時候,商公子是和誰在一起呢?”
商泛最討厭這樣,很明顯羅九已經把他的底細全部查清楚,卻還是要以這種方式逼他說出來。頓時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羅九又抿了一口茶,繼續道:“況且,有人說,曾經看到一位年輕男子去百里老人那裡找過你。而且在幾年裡面去過好幾次。商公子能否告訴我那人的姓名?”
商泛冰冷道:“羅先生要知道的事情不是都知道了麼,幹嘛還來問我,這不是多此一舉?”
商泛這時候並沒有慌亂,反而很鎮定。羅九肯定是有什麼東西不知道,才會來找他。但是,他之前對羅九建立起來的一點好感瞬間飛灰湮滅。
羅九認真的看著他。他自從知道商泛不是琴師之後,知道了商泛也知道那首曲子之後,就一直在調查。
他查到了一些眉目,也幾乎能確定,和商泛在一起的那個人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個人。
他從商泛以前做的一些事情可以推測出商泛的性格。商泛似乎有點軟硬不吃,貌似性格怪異,實際上並不難相處,而且重情義。
羅九以極慢的語速道:“那個人愛彈琴。談的一手好琴,他在這方面的造詣極高,琴聲空靈。如果他一直彈琴,現在先在世上應該沒有幾個人能望其項背。商公子以前在百里老人那裡並沒有學琴,但是那日見商公子似乎很懂音律,大概是商公子聽慣了他的琴音,自然世間上大多數琴音你都能品出其中的感情?”
商泛死死的捏著杯子,怒氣沖天。
但是馬上,商泛所有莫名的情緒都不翼而飛——
羅九竟然半跪在了他的面前!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羅九何以至此?
羅九道:“商公子不信任我是自然的。我只問一句話,那個人的名字,是不是淺溪?”
商泛驚愕。事實上,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了。羅九怎麼會知道那人的名字?自他們認識之後那人從來就沒有向其他人提姓名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