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充滿恨意的水慢慢滲透過紙船,慢慢灌注船艙的時候,需要船上相愛的人拿起瓢子不停的排水,然而,當他們疲倦了再無力氣拿起瓢子、放棄了的時候,那麼,脆弱的紙船,便將會在恨的水流之中慢慢的被淹沒,然後,慢慢的沉沒。
“當年,我就感覺奇怪了,我都臨盆了,你說你父母不在了,身邊沒有人照顧我,已經在山下給我找好了一戶人家。我建議說我可以過我爹媽那邊去,他們都在岷山派中,回孃家生孩子也並不是很丟臉的事情,但是,你卻搖頭否決掉了,說那樣做,會對於你的名聲有非常大的打擊,說什麼會招人非議說什麼那個藍鐵骨就一吃軟飯的,生個娃還得仰靠妻子孃家人。我也一時犯傻,居然還被你說服,聽從了你的安排——藍鐵骨,其實,你的說的那麼骨氣話,只不過是給你自己編織一個陰謀而已,對吧?”
藍夫人看著藍鐵骨,語氣極之平淡,好像在開始說別人的故事。
藍鐵骨點點頭,道:“對。嗯,你是什麼時候才想通此層道理的呢?莫非,又是大師兄告訴你的?”
“不,是我告訴她的。”
藍鐵骨:“???。。。。。。”
藍鐵骨幾乎懵圈了,他緩緩的移動身體,轉過臉來,瞪向說話的人,一個讓他無法相信剛才言語出自他口中之人,因為,這個人,是擁護他的鐵桿子路一怒同志!打死他,他都不能接受,曾經在同一條戰線出生入死的好同志,怎麼會出賣他呢?!
瞪著路一怒的眼神,幾乎是冷豔最後瀰漫著硝煙極之濃郁的,然後,藍鐵骨大掌門才冷冷道:“路一怒,你說,是你告訴了舞荷我的陰謀?”
路一怒沒有躲避他憤怒的目光,淡淡道:“是。”
藍鐵骨盯著他,冷冷道:“你似乎對我的有意見啊。”
他轉看房剛鼎,道:“你呢?”
房剛鼎沒有立刻回答,長長一嘆,才道:“掌門,你對待夫人怎麼樣我不清楚,不過,你讓我們縱火燒死了夫人的爹孃,抹去痕跡變成一場意外事故,這件事,總不能否認罷?”
藍夫人淚如雨下,卻沒有更糟糕的刺激,可見此事她早已知曉。當然,應該也是路一怒同志或房剛鼎同志很久之前就告訴她的。
兩個鐵桿子顯然都出現背叛他的節奏,但藍掌門卻並沒有出現驚慌失措的表情,他的表情依然平淡,神情也非常鎮定,當然,他是有資本如此的,岷山十二衛恪守先祖遺命,守護歷代岷山派掌門人的安全,即便是以路一怒和房剛鼎聯手要高上他藍鐵骨一籌,然而,若是面對十二衛的劍陣攻擊,估計連十招都走不出去。
所以,藍掌門還是很平淡的道:“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接任掌門位子吧,按理說,你們既然良心發現了,大可舉發我啊,那個時候,我沒權沒勢,被收拾不費吹灰之力,源於何故,你們卻都保持沉默了呢?”
路一怒和房剛鼎閉嘴。
藍夫人喃喃道:“怪我,都怪我。。。。。。”
藍鐵骨轉臉看著她,道:“哦?”
藍夫人沒有回答,她低垂著頭,痴痴的看著地上的男人,雖然,現在這個男人已經慘死,雨水沖刷之下,他身邊的泥漿和血水已經掩埋了他大半身體,看上去,顯得倍加猙獰與悽慘,然而,在她的眼裡,彷彿,他從來就沒有發生過變化,彷彿,他只是安靜的躺在那兒——是的,愛人的眼裡,哪怕是殘餘一撮灰塵,也是飽滿著愛戀的。她的嬌臉居然出現了一絲大姑娘嬌羞的紅暈,她的思緒似乎陷入了愛意綿綿的記憶之中。
她當然不會回答藍鐵骨,當年,在她知悉雙親罹難內情之後,她不是沒有傷心欲絕不是沒有恨不得喝他的血寢他的皮,但是,當時,發生了幾件事,一是她跟付史可有了二胎,二是掌門師兄從外面帶回了一個小孩,還讓這個小孩拜藍鐵骨為師——當某一日掌門師兄安中告訴她這個小男孩便是她失蹤多年的孩子之後,她喜極而泣之中,才獲悉,當年她下產之夜,救走她孩子的人是掌門師兄。也就是那個時候,掌門師兄才提醒她,當年要殺孩子的人,很有可能是她的丈夫藍鐵骨。
雖然,掌門師兄的言辭有些隱晦,而藍夫人已經完全相信了。
只是,她不明白掌門師兄何故明知道藍鐵骨是當年準備謀殺孩子的兇徒,卻偏要把孩子交給他呢?
莫非,真的是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麼?
掌門師兄交代她務必做到以平常心對待那個孩子,然後,便匆匆離去了。
原來,派中發生了一場因為爭奪甄選長老位置名額的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