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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搖,生命誠可貴,統帥旨更高,用生命忠於我們的統帥“主”,“主”叫我往東不往西,“主”叫我死不得不死。入了“主”的門,我們都是一樣的人,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在這裡,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因為共同利益而表現得親密無間,說白了,我們都是拴在一條錢上的螞蚱,風來了,雨來了,蹦不了你,也飛不了他。“主”說,沒辦法,我們共同努力吧,為了活下去,咱得共生共榮一致對外啊。

真是風馬牛不相及,在商言商,和軍人軍令有什麼關係?跟著“主”幹,卻不知“主”是誰,春來心裡忐忑不安,眼前的困境山重水複,不跟“主”幹就沒有“柳暗花明”。有些事情容不得他多想,內心之外的現實很難抗拒,他的大腦有意無意把這個問題繞開,一想即離,他在麻木自己。有時被這個問題糾纏得頭疼,揮之不去,他就在心底反覆唸叨: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說一千道一萬,違法犯罪的事我不幹。 。。

NO。18 寶珠

春來上崗之前,周林讓他玩卡通遊戲《超級魔堡大迷宮》,分海陸空三大類別,十幾個陣營,比兒童的複雜繁瑣。春來從沒玩過卡通遊戲。周林說,這是“主”定下的上崗“技能”考核。春來沒當真,頭一次操作,他思維敏捷,很快完成了,比規定的時間還要快半個小時。所謂“理論”考核,就是在規定的時間內背誦《孫子兵法》第六篇《虛實篇》,春來又提前了半個多小時。春來覺得有些可笑,雖說商場如戰場,那是喻指商業的血腥味、競爭的激烈與殘忍,死記硬背一篇古老的作戰法則,對於瞬息萬變滾打跌爬的商場來說,真是風馬牛不相及。

三日後,春來得到周林的通知,到一個廢舊回收站當站長,配有專車。周林臉上掛著不可捉摸的笑意,說,你的兩項考核都是滿分,“主”對你十分欣賞,說你將來一定前途無量。春來沒想到那個遊戲還真是考核,原以為周林說著玩的,“主”這個人太古怪了。周林說,能得到“主”賞識的人鳳毛麟角,好好幹,“主”虧待不了你。春來說,我一沒管理經驗,二沒做過生意,能幹好嗎?周林不屑地笑笑,說,當領導的不幹具體事,能寫自己的姓名會數錢就行了,生意看誰做,說好做就好做,說不好做就不好做,事在人為,這個人就是“主”,他是思想者決策者,我們都是他的“一隻手”,他指到哪裡我們打到哪裡。

春來駕著新配的專車,周林親自去送他。小車駛出郊區,穿過一片濃蔭避日的白楊樹林,春來有迴歸故土的感覺。少頃,前方一面高高的圍牆闖入視野,很快到了。電動鐵板大門轟隆隆響過,春來看清門上有“鐵合金廢舊回收站”字樣,非常模糊,門兩旁沒有招牌,是用它來代替嗎?

進了大門,小車在一排低矮的瓦房門前停下,屋裡走出兩個男性胖子,神色慌張地走到周林跟前,點頭哈腰地說,領導來了也不打聲招呼,嚇我們一跳,差一點喊日本鬼子進村了。周林打住笑,一本正經地說,現在是非常時期,反蠶食反掃蕩反暴光,這三反一定要經心啊。春來越聽越糊塗了,問,我們反的是誰?周林未置可否,說,你以後會慢慢明白的。他回頭招呼兩個胖子,說,這位是新來的站長,你們對“主”發誓,一切聽從他的。二位馬上來了個軍人立正姿勢,動作有些誇張,神色極為莊重地說,我們對“主”發誓,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站長代表“主”的旨意,我們聽從站長的。春來聽得雲裡霧裡,這兩位是軍人出身嗎?生意上的事怎麼和軍人扯上了?未及春來細想,兩個胖子各自通報了姓名,一個叫吳長髮,一個叫豐超,春來猜測有可能都是化名。

周林洗臉喝水的空,春來在院內轉了一圈。他感覺這裡似曾相識,但絕沒有來過,是聽人說起過,還是在電視報道過?場院很大,估計得有二三十畝面積。槽鋼、三角鐵、鋼板、建築腳手架、廢舊機器等扔的到處都是,有些竟是一用沒用的鋼材,彷彿擱了許多年沒有動,不知為什麼。地面已被氧化鏽蝕的鐵末子染成暗紅色,踩上去比水泥地板還硬。最讓春來莫名其妙的,在堆積如山的廢鋼爛鐵中蜿蜒迂迴一條“S”形大車道,能並排行駛兩輛大卡車,有經常被載重大卡車軋過的痕跡。

周林與吳、豐二位竊竊私語一陣,走出小屋,朝春來大手一揮,說,走,我們去車間看看。走了一段,春來四下張望,這裡沒有大的廠房,也沒有機器的轟鳴,哪裡來的車間?他問周林,周林冷眼寒面地說,到時你就知道了。

七拐八彎,周林帶著春來走到一堆兩人多高的廢鐵後面,看到一個又窄又長的鐵柵廁所,掛著廁所的木牌,裡面卻沒有設施和廢物。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