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作功課了。&nbsp；&nbsp；”

胡炭很不情願的低應了一聲。&nbsp；&nbsp；片刻後，嘟嘟囔囔的背書之聲便響了起來。&nbsp；&nbsp；只是小娃娃似乎還沒從玩耍中收回心神，背書也大不用心，聲音高低不勻，語速時快時慢，以賀老爺子耳力之佳兼且全神偷聽，仍然聽不清楚他背地是什麼。

秦蘇當下便發覺了胡炭地偷乖之舉。&nbsp；&nbsp；喝道：“好好念！爹爹等著聽呢。&nbsp；&nbsp；你先別背《勤龍五術考》。&nbsp；&nbsp；把《天王問心咒》念一下，我看你記到哪裡了。&nbsp；&nbsp；”

“天王問心咒？”賀老爺子心頭‘咣’的一聲響，一時張大了嘴僵在那裡。&nbsp；&nbsp；小娃娃學地是《天王問心咒》？！

他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天王問心咒》相傳為西晉時所成，是術界大家傅易齊地傳世之作。&nbsp；&nbsp；咒中對體內五行生剋詳作論述，教習者如何以衝旺之法修煉法力。&nbsp；&nbsp；更可貴的是，咒法獨闢蹊徑，首提通連內五氣與外五氣，以‘吸。&nbsp；&nbsp；貫，通，衝’四說，借天地陰陽為術者增功。

書成數百年，不知成就了多少名家。&nbsp；&nbsp；只可惜自晉以來，戰亂頻仍。&nbsp；&nbsp；這篇奇文便在民間逐漸湮滅了。&nbsp；&nbsp；到如今，天下也只極少幾家門派藏有，奉為珍物，絕不肯示知外人。&nbsp；&nbsp；卻不知秦蘇幾人是什麼來歷，竟然能拿到這樣珍貴地法書。

他震驚未已，便聽見胡炭朗朗的唸誦之聲從房門後傳了出來：

“五行之說，源出《洪範》，金水相生，土木相誨。&nbsp；&nbsp；此洛法遺術，其用無窮也。&nbsp；&nbsp；世已多知生克迴圈。&nbsp；&nbsp；天演物理。&nbsp；&nbsp；課卜星佔，皆取其是。&nbsp；&nbsp；有禹以來。&nbsp；&nbsp；傳臟腑之器，弊用亦適金土，一宮一髒，合之有序。&nbsp；&nbsp；術法源本，氣血藏在，舉動輒引風雷。&nbsp；&nbsp；齊習《素問》，曰：五臟應於五行，顯於五色，合於五味。&nbsp；&nbsp；內五行之說，蓋由於此也。&nbsp；&nbsp；”

小胡炭這次背誦要正經多了，字字清晰，頓挫有序，賀老爺子不用支起耳朵也聽得明白。&nbsp；&nbsp；想是秦蘇用胡不為來鎮場，小娃娃便老實就範了。

“然觀今之論，天地金土與內宮五行絕相異也，兩者惟同其名。&nbsp；&nbsp；外不涉內，裡不溢表。&nbsp；&nbsp；猶隔牆之母女，對望之君臣。&nbsp；&nbsp；一應運術行功，固傳五氣之法，乾坤抱守，不及大道。&nbsp；&nbsp；人曰：內對五臟，外在五官，心動勇氣生，肝動火焰衝，氣行血脈，惟表於眼目之色，不及其餘。&nbsp；&nbsp；此誠謬哉！既知五行有法，五宮外應，尤自絕於陳論，不亦悲乎？”

“……陰陽天地，四時輪更，皆功及肝腎，而外應五行，又豈相離於心肺？所傳術法，勢由氣轉，氣從意生，無不牽連器內……肺金腎水，合於土地，出則山石崩裂，江河翻滔，引則沉脈規象，玄水歸元……”

小胡炭毫不停頓，將一篇奇文背了半刻時辰。&nbsp；&nbsp；賀老爺子聽得又是欣喜又是沮喪。&nbsp；&nbsp；《天王問心咒》果然無愧於所傳其名，咒中所傳之法精妙非凡，聽小胡炭把前篇的幾點要旨背出來後，賀老爺子大有茅塞頓開之感。&nbsp；&nbsp；多年來糾纏著他的許多疑問，按此參詳便可望一一解開。&nbsp；&nbsp；然而，煩惱卻又因此而生。

如果徒弟學的東西高明非凡，甚至於能都給師傅解惑……那他這師傅當得還有意義麼？他還能作人家師傅麼？

強烈的失落之感湧上心來，先前為功力可獲提升而得的欣喜便給衝得乾乾淨淨了。&nbsp；&nbsp；賀老爺子一時豪氣盡喪，慢慢挪步，到左近找塊石頭慢慢坐下了。

他已經老了，功力再升上一成二成，又有什麼趣味？半隻腳入土地人，介乎半鬼半仙之間，生死名利於他都不是太重要的事了。&nbsp；&nbsp；他在乎的，只是找到一個可心的徒弟，能夠傳承衣缽，能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