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悠然臉上的怒意消減了不少,卻還是冷哼了一聲,沒有理她。田紫淺淺笑道:“你若是生完氣了,不如坐下來,好好的聽我彈一首曲子。”喬悠然沒有回答她,卻依言在那張雕花大椅上坐了下來。田紫微微一笑,輕撥琴絃,一曲悅耳至極的曲子便自她的指尖流淌出來,箏音繞耳,動聽至極。喬悠然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又哀傷又纏綿的曲子,不由得問道:“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他發現她在彈這首曲子的時候,眉間的那些刁鑽之色盡褪,又成了一個溫婉可人的大家閨秀。他心裡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她實在是太善變了,而心裡的某個地方卻已變得有些柔軟。田紫看了他一眼,淺淺一笑道:“在告訴你這首曲子的名字之前,不如先聽我講一個故事。”說罷,她也不待他答應,便道:“有一個女子,她不甘於只做一個相夫教子的女子,便女扮男裝去學堂裡上學,卻愛上了和她同床共枕的一個男子。兩人同窗三載,那男子始終不知道她是女子,而她卻愛上了那個男子。學業期滿之後,她百般暗示,那男子終是知道了她的女兒身份,便決定去她家裡提親。只是那個男子來得晚了些,她的爹孃已經做主將她嫁給了太守之子。男子心中又悔又恨,恨自己為什麼那麼遲鈍,同枕共眠三載都不曾發現她的女兒身份,後悔自己提親提的太晚。因為心中的那一抹悔恨,他終是病倒了,心病難醫,他終是病死了。而那個女子出嫁的時候,終是知道了他已經死去的訊息,心裡難受至極。在嫁給太守之子的路上,要路過那個男子的墓,她到來時,那個墓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她想都沒想便跳了進去。過了片刻,便見得有兩隻蝴蝶自墓中飛了出來,纏綿到永遠。”田紫心裡嘆了一口氣,她發現她實在是沒有講故事的天分,那麼動人的故事,在她的嘴裡講出來再沒有半點幹人的情緒可言。可是喬悠然卻還是呆了呆,她的眸光流轉,又問道:“有人說這是三生石上就定下的緣分,也有人說這是一場本不該相識的孽緣,你覺得是什麼?”喬悠然沒有回答,卻淡淡的道:“如果那個男子早些放手,三人當不會有那樣的悲劇。”不知為何,他此刻想到的卻是他、舒欣和玉修之間的種種。田紫問道:“為什麼?”喬悠然淡淡的道:“那太守之子之所以願意娶那個女子,必定也是深愛著她的,而那男子其實有很多的機會向那女子表明心跡,大可以早早的將她迎娶過門,而他卻是一次又一次的錯過。當錯過到一定階段的時候,兩人之間的緣分也便盡了。所以他們之間不是孽緣也不是三生石上的緣分,只是一段錯過的緣分。就算他們兩人最後終是化作蝴蝶相守在一起,也已經失去了最初相愛的美好。我想變成了蝴蝶之後,那個女子的心裡應該會有著點點後悔吧!”他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後又道:“表面上看是相愛的人相守在一起,細細想來他們兩人已是強扭的瓜,還不如早早的選擇放棄。那男子也自私至極,放愛一條生路,也是給自己一條生路。”說罷,他的桃花眼裡有一抹淡淡的傷感,他的心也莫名的有些難受起來。田紫看著他的眼睛道:“那活著的那個太守之子呢?”喬悠然幽幽的道:“他應該學會放棄。如果那個女子真的愛他,嫁給他的時候就不會跳進幕去。他在失去那個女子之後,應該將這一段感情放下,去過屬於他自己的生活。”田紫的眸光悠悠的望著他道:“你這般說那個男子,你自己又放開了嗎?”喬悠然微微一呆,她又接著道:“其實你嘴裡說的很好聽,說已將舒欣放下了,你的心裡只怕還在心心念念著她吧!”喬悠然的眸光不由得轉深,田紫嘆了口氣道:“你遠沒有你自己嘴裡說的那麼大方,放生了愛情,你為什麼不給自己放生?難道你想一輩子活在那個陰影當中?”喬悠然不答卻問道:“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田紫不禁長嘆了一口氣道:“那個男的叫梁山伯,女的叫祝英臺,所以這首曲子叫梁祝。也因為他們化蝶而飛,也叫化蝶。但是我現在覺得這兩個名字都不合適,我覺得這首曲子用來說你們三個人的故事極為適合,不如改名叫玉舒,又或者叫喬舒。”“玉舒?喬舒?”喬悠然微微一怔,卻陡然明白了她的用意,輕哼了一聲道:“你倒是很會取名。”田紫輕輕的道:“倒不是我會取名,而是我覺得你實在是太可憐了。其實真正可憐的還有和我交換了靈魂的玉媚。”喬悠然聽到她的話,不由得微微的怔了怔,前塵往事又湧上了心頭。雖然他也一直告訴自己要放下,可是事隔了這麼久,他的心在回想起那些事情的時候,卻還是有些痛。難道自己真的要一直生活在那片陰影之中嗎?曾經愛的那麼深,愛的那麼真,三年的情感,又豈是這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能忘得乾乾淨淨的?只是他也知道,田紫說的很對,如果真的一直都放不下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