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錢,但是基本上都貼給醫院了。維持植物人的生存需要一大筆錢,光是護理費就不少,留下兩個孩子在家裡,唉……”
“貼給醫院?”楊海皺起眉頭。
陳燈不是什麼特別高階的職業玩家,因此可以肯定,退役之後不會有職業團隊聘請他去做IEC,而楊海也知道陳燈恐怕沒有去做IEC的能力,因為職業玩家裡面,在商業手段、領導力、團隊意識等等專案上面同時到高分的人並不多,而陳燈並不在其中。但是如果不能退役之後擔任IEC以繼續遊戲生涯,那麼想在這個圈子裡混下去好像就只能去當打金農民了,或者退而求次,去不知名的學校當一個教授。
但是無論是遊戲系的教授還是打金農民,收入都不算高。他把年輕的時候賺的錢都用在維持兩個植物人的生存上面,那他自己老了之後怎麼辦呢?
別的不說,這份情意就彌足珍貴了。
楊海嘆了一口氣,問道:“那個……趙叔和趙嬸他們家人沒有申請過聯邦和慈善組織的救援嗎?”
“當然申請過,但是,”蘇若水黯然道:“行政官員認為他們不能再對社會作出貢獻,因此也不能享受社會的回報,所以就拒絕了。聯邦公平而冰冷,他們認為你能工作,創造價值,就會救濟你;認為你沒有價值了,不會出一分錢的。而醫院給出的鑑定結果是,趙叔他們很難醒過來,慈善組織也不願意往裡面白扔錢,他們都去救援那些希望更大的病人了。”
楊海不敢相信地說:“白扔錢?什麼叫做白扔錢?慈善組織本來就是白扔錢的啊,還管什麼希望大不大,要是有一點辦法,至於求到他們頭上嗎?這還叫什麼慈善組織呀拆了算了”
怎麼聽上去像是歷史上鼎鼎大名的和諧天朝黑十字會呢?楊海心裡面憤憤不平。
“別說他們了,指望別人幫忙,到底不如指望自己。”蘇若水嘆了口氣:“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自古以來人情冷暖就是如此了。他們知道趙叔趙嬸家裡一貧如洗,就算得了救濟款,也要扔進治療病人的無底洞裡,他們是得不到半點回扣的,所以——”
“回扣?”楊海眯起眼睛。“回扣?”
“看開一點。”蘇若水握著楊海的手緊了緊,“趙叔和趙嬸留下了兩個孩子,一個女孩兒叫趙夢靈,一個男孩兒叫趙夢雄。這兩個孩子從小吃不上喝不上,要不是有陳燈哥哥勉力照顧著,早就不知道淪落到什麼地步了。可是陳燈哥哥畢竟常年在外,戰隊也是很辛苦的,他沒有辦法放棄自己的工作,我就經常來幫他照顧一下這兩個孩子。給他們買點禮物,收拾收拾房間,也算是盡一份心吧。”
蘇若水說著,眼圈有點紅了:“夢靈和夢雄都很懂事,夢雄今年才6歲,就說將來也要去做職業玩家,賺錢救活爸爸媽媽,還要照顧將來的陳燈哥哥。他才六歲,就知道將來陳燈哥哥的日子不好過,我高興他這麼懂事,可是……這麼小的孩子……”
這麼小的孩子,就承受著生活的困苦與艱難,太可憐了。
楊海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從小過得是錦衣玉食的生活,沒見過這樣的日子。看蘇若水眼睛紅紅的,很難得地善解人意了一次。
他轉移話題了。
“你剛才說,今天下午不能去了?”
“嗯。”蘇若水把一縷頭髮攏到耳後,有些擔憂地說:“剛才陳燈哥哥說醫院那邊來新的訊息了,是關於趙叔趙嬸的病情的。所以陳燈哥哥和夢靈夢雄都去醫院了。”
“我們也去看一看?”楊海建議道。
“我……我不想看到趙叔趙嬸現在的樣子。”蘇若水搖了搖頭,打了個寒顫:“我去見過一次,他們兩個人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身上插滿了管子,我還在門後聽到那些醫護人員在議論,說……說……”
“什麼?”楊海皺起眉頭。
“說他們在搬床的時候差點碰掉了氧氣管,”蘇若水打了個冷戰:“另外一個人說碰掉了……碰掉了更好,人一斷氣,也算為他們家人減少負擔。他們說話的聲音又生又冷,好像人命就……”蘇若水說著小聲哭了起來:“楊海,我害怕……”
看著蘇若水哭了起來,楊海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他更習慣那個叉著腰衝他瞪眼的蘇若水,那個飛揚明媚、單純快樂的小女人,雖然那個時候他會在心裡抱怨,可是也好過現在這個樣子。楊海心裡面也是怒火中燒,無論如何,醫院的這種做法也太可恨了。
可是他能做什麼呢?他什麼都做不了。
就算他有能力教訓那些醫生,可是世界上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