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多遠。”
“我知道……但是在你們追蹤到實驗體們之前,想想看,我們能殺死多少無辜的市民呢?”
蘭德輕聲地說道。
指揮官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看了看自己的參謀,然後是“誘導者”,那些人很確定,蘭德·西弗斯的威脅並不是無稽之談……
在非常短暫地思考之後,指揮官當著“安德森”的面下達了撤離命令。當然,與此同時,深白外側的包圍圈變得更加密集和嚴密。
阿帕奇攻擊機上的導彈直接鎖定在了深白大廈的承重部位,在深白大廈周圍的草皮上,閃著銀色光芒的隔離帶被豎立起來。
“嘩啦——”
時不時有玻璃碎裂的聲音,軍人們抬起頭,在亮如白晝的探照燈下,他們看到了一些巨大的,只在噩夢中才會出現的觸手從落地玻璃窗中彈出,在夜空中揮舞。
在所有人都緊張不安的十五分鐘後,在之前被派入深白大廈的所有部隊撤出了。
蘭德允許了救護人員進入,一些因為受傷而無法動彈的傷者也被運離了那棟地獄一般的建築物。
……
“好了,讓我們來進行接下來的談話。”
指揮官面對著“安德森”,在說話的時候他表現得很冷靜,但是喉頭卻在跳動。
蘭德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那微笑看上去甚至略帶歉意。
“不需要了。”
蘭德說。
“我已經得到所有想要的了。”
他衝著指揮官點了點頭,思維瞬間從安德森的思維中抽離出來。
冰冷的水流衝擊著他的面板,視線是一片黑暗——他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而在這異常昏暗的環境中卻不是全然無光的,當蘭德回過頭之後,他看到了那些聚集在水道另一邊的塞壬試驗體,它們中的有一些,面板正發著朦朧的熒光。深白的實驗室們曾經企圖將一些攻擊能力較為低下的實驗體們改造成觀賞用,它們的鱗片下面被人為地製造出了凹槽,並且放入了發光細菌的培養基,這讓實驗體們擁有了本體本不應該擁有的發光功能,但是同時那些細菌和凹槽卻讓實驗體們永久性地陷入到了強烈的瘙癢和刺痛中,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細菌會腐蝕到實驗體的肌肉中去,造成大面積的鱗下潰爛……
類似的試驗還有很多,也正是因為這樣,長久的*痛苦導致塞壬實驗體們通常都有著極為暴躁的性格。它們的身體通常都有著超出正常範圍的強健,可是設計中的壽命非常短暫。
大部分塞壬實驗體都只是一次性的生物兵器,從耐用性來說,設計者對於它們的計劃生存期限預估恐怕還比不上一架AK47。
光是回想起曾經在它們的思維中窺視到記憶片段,蘭德的嘴唇就發白了。他充滿憐惜地伸出手,挨個地將它們擁入懷中。
他的思維就像是微風吹入丁香花叢的縫隙一般進入了它們的腦海之中,將它們*所傳來的所有痛苦在精神大門之外截斷。
蘭德儘可能地挖掘著它們支離破碎的思維之海深處的快樂記憶,海水,食物,溫度……他將那些快樂吹氣球似的放大,將實驗體的大腦塞得滿滿的,甚至將本能和條件反射都壓制住。
當蘭德鬆開實驗體的時候,他懷中的怪物們都呈現出瞳孔擴張,反應遲鈍的狀態。
“好孩子……好孩子們,去吧。”
痛苦和哀傷攫住了蘭德的靈魂,他對實驗體們下達了最後的指令,操控著它們搖搖晃晃地轉身,朝著它們之前想要逃離的,帶給它們極大痛苦的深白大廈游去。
“蘭德?”
芒斯特困惑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它下意識地想要阻止,但是蘭德冰冷的手卻反握住了它。
“在我還小的時候……”蘭德低聲地說,然後牢牢地卡著芒斯特的手腕,朝著相反的方向——管道的出口游去,“我的父母一直擔心他們所做的試驗會導致惡劣的後果,他們擔心國家奪走他們的試驗成果用於戰爭……當然,那個時候他們大概根本沒有想過有一天深白會進行‘塞壬計劃’……他們在這棟大廈施工的時候曾經制作了一個最簡單的自毀迴路,以在最糟糕的時候能夠將大廈內部的所有實驗體同時毀滅——這裡的焚化爐燃料庫引起的爆炸可以讓整座大廈倒塌。”
“你是說……”
芒斯特猛地回過頭,震驚地看著自己的身後。
他們已經脫離了深白大廈的建築範圍,即將進入華盛頓水道。而那些塞壬實驗體,也早已不見蹤影。
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