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這些血鴉猙獰的面色也剎那間變得可親起來,抬起空著的一隻手摸了摸那血鴉的頭:“謝謝你!”
她說罷,便欲鬆手落在血鴉搭成的黑色橋身之上,豈料卻一把被龍延拓攔在胸前:“慢著,我先來!”
他剛欲有所動作,玉瀟然肩頭的血鴉便齜牙咧嘴地猙獰地對著他叫了一聲,顯然是不願讓他先走。
玉瀟然啞然失笑,繼而露出得逞一般勝利的笑顏,對著龍延拓得意地聳聳肩,抬手安撫了一下肩頭的血鴉,握著虹爭的手藝松,她便落到了橋身之上,腳下平穩踏實的感覺傳來,讓她懸著的心也終於安定下來,她低首對著肩頭的血鴉道:“這是我的朋友,我要和他們一起走!”
它肩頭的血鴉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低吟,繼而面無表情地別過頭去,態度十分傲慢。
玉瀟然見這血鴉雖是不願,但卻礙於自己還是預設了,便不由覺著十分好笑,又拍了拍它的頭以示安撫,便對著慕容修文和龍延拓點了點頭。
龍延拓一落下,便促狹般對著慕容修文道:“想不到你我也有如此惹人生厭的時候!”
玉瀟然撇撇嘴,想必是二人一生下來到如今,無論走到哪裡,都是眾星捧月的寵兒,如今卻被幾隻血鴉所嫌棄,心中必定是不服氣的,然不服歸不服氣,到頭來不還是得低下高傲的頭顱,讓這兩人也知道知道,自己並不是無所不能的天神!
慕容修文聽到龍延拓的話,無奈的點了點頭笑了笑,微微頷首:“應天帝,請!”
“請!”龍延拓亦是微微側身,與慕容修文並肩而立。
玉瀟然不禁挑了挑眉,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這二人到底發生了何事,怎麼覺得不似以前那般爭鋒相對了?
姿容勝雪,妖顏蓋世,血鴉橋上,這二人款款向她走來,雖然面色蒼白,衣襟有些散亂,墨髮飛揚,但卻讓她恍然間覺得,今夕的歲月,是如此的美好與和諧,然,血鴉橋不過幾丈,這數步的距離,終是要踏出的,今日的兇險,便是一個真正的開始,未來的腥風血雨,不遠了。
☆、第三十三回 最最後決戰之省野
十日後,九浮樓北牧軍營。
月上柳梢,玉瀟然卻猶自無眠地在一片空地上低頭沉思。
背後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她卻未曾轉身,只聽身後清冷的聲音傳來:“早知道你睡不著了!”
“這天下若沒有鍾兄,那我會很寂寞的!”她頭也未回,聲音散落在四周。
“自昨日你從蒼茫山回來,我就發現你更加沉默寡言了!”鍾懷仁站在她身側,看著她雙手抱膝的動作,不自覺皺了皺眉,而後靠著她坐了下來,在她詫異的目光之下將她的頭放在自己肩膀上,淡淡道,“今晚,讓我做一回你的依靠!”
“你一直都是我的依靠,北牧若是沒有你,我都不知要怎樣面對這樣一個陌生的天下!”玉瀟然頓了頓之後,便順著他的動作靠了下來,每每想到,那些心思詭異的大臣們裡,還有一個這樣的他,她便覺得十分安心,他替他在大臣中周旋奔走,他替她抗下那些流言蜚語,從無怨言。
“你在為十日後的決戰而如此嗎?”鍾懷仁沉默良久,才開口問她。
她被這一問,思緒剎那間飛到數日前的無妄谷中。
自寒潭陷阱出來,最險的地方已經過去了,剩下的機關陷阱便不在話下,幾人再無妄谷的地宮兩日後便找到了滿地的金銀珠寶之地,原來兜兜轉轉之後,玉瀟然帶著二人又回到了踏入寒潭之前的地宮之中,那些數不盡的裝著金銀的木箱,只不過是無妄谷寶藏的一部分,地宮之中繁複多變,石室套石室,三人兜兜轉轉了許久,才將無妄谷所有的金銀寶藏盡數找出,卻不料在最後瓜分寶藏的時候,龍延拓轉身便走:“無妄谷中的寶藏,是我龍家欠韶瓊的,我不會動一分一毫!”
他說罷,便不待她與慕容修文答話轉身而去,並且留下一句話:“十一月初七,朕會率領天行大軍,在九浮樓百里之外的省野恭候平和帝與飛凰帝的大駕光臨,屆時,朕再不會手下留情!”
“朕會全力以赴!”慕容修文看著龍延拓消失在通道中的背影,聲音平靜,但卻讓人聽出了幾許睥睨天下的情懷。
玉瀟然沉默了良久,才道:“你們早已知道了?”
她指的是,始尊帝與韶瓊一事。
慕容修文收回目光,看了她良久:“或許你沒有注意到,在入幻境之前,石門後有一幅壁畫,是一幅關於下葬的畫,葬得,是一個未成形的骨血,雖只是驚鴻一瞥,但我卻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