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純白的長袍,鬍子長到拖地,擔心下一秒他就被自己絆一個大跟頭。太白金星扶著額頭從裡面走出來,對著朱雀嘆了口氣。
☆、第八十六節
“朱雀,先去你該去的地方吧。”太白拉著朱雀的衣服不讓他再向祭仙台裡邁一步。
太白金星到今天才承認,自己是真的老了。
小輩們的事情,不是自己一個老頭子能搞得懂,看的清的了。哪怕自己再多交幾個年紀小成自己孫子一樣的忘年交,那顆跟不上節奏的心,也到底是跟不上了。
“我要過去。”朱雀大力一甩,愣是把好好的衣服給撕裂出一條長長的口子。
“過去你會後悔的。”
“不過去我才會後悔。”朱雀此行的不安分,終於有了依據。
同樣是乘雲,同樣是飛行,同樣是不能碰觸,同樣是謙卑有禮。然而自己身前站著的人不一樣,一切就都跟著變了樣。有些人,有些事,無論如何,都是變不得的。
兩個天兵在太白金星的示意下,已經收回了兵器,站的比手裡的兵器還要筆直。
“朱雀。”太白背對著朱雀喊了一聲。
“我在這等你出來。”想了想,太白還是開了口。
裡面的場景,任誰見了不都得心肝胃脾肺的攪成一團,只恨不得那除了臉面還能入眼的人,怎麼不在下一個雷擊落下來的時候,被活活劈死。
一了百了。
這也是神荼現在最期待的。
通天而座的石柱,說不出的華貴。如果那上面沒有被玄鐵的鎖鏈纏繞的有些恐怖的話,單看最上頭的那出發光的石料,應該是天庭裡都很稀有的料子。這麼好的石料沒用來放在凌霄殿裡承重,也沒用來放到南天門顯貴氣,卻用來綁那些犯了大錯從這受罰的大仙小仙。
由此可見,仙人的想法,真的不是那麼好理解的。
石柱大約就有自己在苦道山揮別蜀竟旁的枯樹那麼粗,綁神荼一個算不上胖壯的仙家,足夠了。
還記得最後一次見神荼的時候,是他送自己到陽間的時候。
奈何橋上的告別,不過短短几日,卻猶如已經過了滄海桑田般的冗長歲月。
神荼那時還衣冠楚楚,容貌俱佳,看自己的眼睛雖然沒有多麼的明亮,卻始終載滿了寵溺。嘴角更是不吝嗇的上揚,給自己一個又一個的笑臉。
現在呢?玉冠碎在石柱子底,一頭散亂的頭髮在頭上亂成一團麻繩,有些還被額頭上的液體粘到了一起,擋的那一邊的臉頰只能看到一隻空洞的眼睛,對著朱雀茫然的瞪著眼珠子。
一半臉被亂麻擋住,另一半也好不到哪裡去。從眼角到下頜,說不出是血漬還是傷口的緣故,正呼呼的冒著血水,有的已經流到了神荼的嘴角邊。他也不介意,稍一張嘴,舌頭一舔,就將那髒透了的血水吃進了嘴裡。
朱雀看到這一幕,呆在原地,身上止不住的寒冷,怎麼也挪不動腿再朝前走一步。
就那麼和神荼隔著幾步的距離,看著這個被鎖鏈捆了不無數道的男人,那麼陌生的看著自己。
腦袋上空的雷鳴電閃還在繼續,不過因為太白使了什麼避過的招數,暫時都被一隻大的透明罩子給擋了出去。只能看到那一條條從石柱子頂端抽下來的電光都被罩子給擋的如同火樹銀花一樣好看。
“神,神荼。”朱雀忽感這兩個字說出口,自己內心一種難以言喻的難受。
這是神荼,這是鬼帝,這是他一直跟隨的先生。
那個遇事不驚,處事果斷,有點高傲有點小心眼的先生。他會穿著白衫在雨天裡打傘領著自己閒逛,只是為了看看有沒有沒來得及準備雨具的小鬼,被淋成落湯雞是什麼樣子。也會在夜裡乘上雲朵帶著自己在小鎮的上空看看底下的雞飛狗跳和妖鬼橫行的熱鬧。最會做的,就是在日頭毒的時候,嫌棄的打著自己附身的紙傘,拿著一塊手絹裝腔作勢的擦擦汗水,說上一句:“我最討厭髒髒的了。”
朱雀很想笑,很想大笑一聲,讓所有神仙都知道,這個一向用鼻孔看人的鬼帝,如今這狼狽的樣子,是多麼的可笑。
說好的在地府守住自己的寶座,他說他會。究竟需要發生什麼樣的彌天大禍,才能把他綁到這百年不動用的祭仙台上,一刻不停歇的責罰他,羞辱他。
神荼等了許久的鞭打沒有落下來,心裡有些寂寞,才回了神。看清了站在自己跟前的是誰。
“你怎麼來了?”神荼看到一身火紅衣袍的朱雀,腦子裡又倒回自己送他出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