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江月笑道:“我被蜀山大劍仙萬雪收為內門弟子,得到他的指點之後,我便下山收集訊息了。一方面是為了找你,另一方面是為了留意東海雲雷老賊的動向。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加入了錦衣衛。”
有人記掛,是件很美好的事情。舒默真誠道:“謝謝你。”
花江月笑道:“這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不用道謝。”
舒默聽了,更加感動。
花江月道:“關千里看見你在幽冥界遇險,放棄了在蜀山修煉的機會。我後來聽說,他被長秋寺的大和尚點化,做了俗家弟子。他在修真界年輕一輩中,聲名鵲起,可風光了。東方白拜在蜀山秀士門下,這幾年在蜀山潛心修煉,修為大進。他已經到了辟穀九級,就快築基了。”
花江月說完,故意歇了口氣,不說了。
舒默無奈地笑道:“花姐姐,汐月怎樣了?”
“我家小姐……”花江月嘻嘻笑道,“這兩年長得越來越漂亮了,那些蜀山弟子,像狂蜂浪蝶一樣,圍著她打轉。特別是她的大師兄,每天和她黏在一起。她和她的大師兄,也很投緣呢。每天一起修煉,一起玩耍,一起吃飯……”
“是嗎?那就好……”舒默神色黯然,他有了林冰兒,似乎沒有資格指責汐月有個大師兄。
花江月哈哈笑道:“上當了吧,你這表情太好玩了!小默你想歪了吧?汐月拜在蜀山掌門木櫝真人的門下,她的大師兄,是一隻白毛猴子。”
“猴子?”舒默愣住了,恍惚間記得,蜀山似乎是有隻穿著道袍的猴子,去三清殿獻果。難道那隻猴子,就是汐月的大師兄?
花江月笑道:“我家小姐這幾年對你念念不忘,一片痴情,你可別辜負了她。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舒默惆悵地笑了笑,不知該如何回答。
花江月看出了什麼,話到嘴邊,嚥了下去。
舒默每次說起“林冰兒”這個名字,神色都不大自然。花江月雖然平日裡冒冒失失,內心卻像所有女孩兒一樣,纖細敏感。她已經猜到,舒默和那個叫“林冰兒”的女子之間,不那麼簡單。只是看到舒默經歷了這麼多危險和痛苦,不忍心再責備他。
說話間,花瓣已經飛了上千裡,來到秦淮郡上空。正是初秋時節,秦淮河一片澄淨,宛如一條明晃晃的綢帶,飄向遠方。兩岸楊柳依依,片片木葉蕭蕭而下。江上船隻往來如梭,一派繁榮景象。岸邊停泊了許多休憩的船隻,有運送物資的帆船,有穿州過省的烏篷船,有旗幟威嚴的官船,也有管絃聲聲的花船……
花瓣在城外一座小山附近落下,花江月嘴巴一張。花瓣化作劍光,飛進她嘴裡,存入丹田之中。
舒默知道,這是修為到達築基期五級之後,每個修士都會自然產生的魂器。魂器,區別與其它修真道具,不在其它道具的排序之中。因為其它靈器、法器、法寶……是具備獨立靈性的道具,相對於施術者來說,是獨立存在的。
而魂器,是築基期五級的時候,修士將自身神魂灌入器物,在丹田之中淬鍊而成。因此魂器和修士二位一體,血脈相連。別人無法搶走,也無法更換。修士不死,魂器就不滅。不論受多大損害,魂器都能修復。
每個修士的個性不同,魂器也不相同,具備獨特的個性,無法改變。但是魂器可以成長,隨著修士的進階,變得越來越強大;而靈器、靈寶,一般來說都無法成長。
當然,舒默手上的九龍靈寶是個例外。在妖龍臂和蚩尤文字的雙重作用下,它才發生了異變,逐漸成長變強。在神無大陸,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現象,幾千年來沒有發生過。
花江月拿出一條紗巾,將傾國傾城的容貌遮了起來。舒默暗道遺憾,還沒有看夠。他重新戴上人皮面具和斗笠,向她點點頭,兩人並肩向秦淮郡城走去。
兩人進城之後,並不急著去地方的錦衣衛所,而是在鬧市中閒逛,考察地方人物、風俗。他們必須在接觸地方官員之前,對此地有一個大致的瞭解。
秦淮河接近東海,街上有不少怪模怪樣的海族往來。兩人逛了一陣,將近中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兩人來到茶樓,在二樓挑了個靠窗的位置,臨街而坐。舒默敲著桌子道:“小二,上茶!”
一個頭戴青巾,身穿青布衣的小廝,小跑過來,笑道:“兩位客官,要點些什麼?”
這小廝兩眼凸出眼眶,眼白上兩點黑色,滴溜溜地轉,宛如魚眼。更奇的是,他唇上飄出兩根肉須,闊大的嘴巴往前伸出,彷彿一隻穿著衣服的大鯰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