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聲音:“湖藍,上車。”
湖藍走向另一側的車門,開門,消失在軍統們的視線裡。
黑衣們上車,護住頭尾,形成一支戒備森嚴的車隊。
他們離開這片蕭瑟的郊野。
上海的街頭,零騎著他的腳踏車。
下車,進門,步子像在跳躍。上車,離開。趾高氣揚地踩著踏板,毫無必要地按著車鈴和耍著嘴皮:“讓哪!讓哪!開水!開水!”
樂極生悲,腳踏車掉了鏈子。零空蹬了幾下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於是他下車,把車架在一輛帶篷的汽車旁邊,修車。
車隊駛來,森嚴,無聲,並不快。
行人稀少,路盡頭停了一輛帶篷的汽車,一個人將腳踏車倚在汽車旁邊修車——那傢伙是零。
靛青不安地看著後邊的車,橙黃在電臺裡接收著資訊:“讓咱們把簾子拉上。”
靛青拉上了車簾,他們看起來就像殯儀車隊。
零終於讓腳踏車的鏈條歸軸,他抓著踏板空轉了幾下,現在他的世界又完美了。零心滿意足地微笑,突然,他倚著的那輛汽車開始發動。“喂?喂!”他搶在腳踏車倒地之前抓住了。開車的沒有看他,但是零看著開車的。臉熟,是阿手的那名貨郎手下,曾在黃亭追捕過他的。零怔住,讓零怔住的是貨郎決死的平靜神情。
那輛車從零身邊駛過。
貨郎點了根菸,用餘下的火點上身邊的導火索。他根本是坐在一堆炸藥裡。他沒有加速,為了避免對面駛來的車隊懷疑,他吸著煙慢慢悠悠駛向對面的車隊。
零瞪著駕駛室裡冒著不正常的煙氣,那不是一支菸能燃出的煙氣。
導火索燒著。貨郎的神情很平靜,貨郎開始加速。
靛青的車反應極快地開始打彎,頂在了路邊。
貨郎踩緊油門,導火索燃燒。
車邊不知所措的路人在閃避。
貨郎在苦笑,他笑得比阿手還要苦澀。
爆炸。
在第一陣震波過後,貨車和貨郎撞上的車已經成了一團抵死燃燒的火球。
一個人聲撕裂了街道的空氣:“殺劫謀!殺了劫謀!”
零瞪著眼前忽然變樣的世界,槍聲是能撕裂一切的聲音,包括人的嘶吼和慘叫。襲擊者是本來就分佈在路人和街邊的建築中的,他們的發難沒給目標和路人留下任何餘地。
燃燒和血光,掃射。
人聲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