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晏未泯終於有了點反應,努力睜開眼睛,眼裡一片迷糊。“得,哥你的魂都已經掉進未知世界了……”蔣言吐槽一句,“我扶你起來。”費了不少力氣,蔣言才以驚人的意志力將晏未泯半扶半拉地送進了房間。蔣言也是粗枝大葉的,心裡想著把晏未泯扔床上就算完事了,至於換換衣服洗漱之類的是完全沒有想過。擦了把汗,他正打算回房,晏未泯開口小聲地嘟囔。“啊?”蔣言下意識回了一句,繼而反應過來大概只是在說沒有意義的醉話,也就不管了。·晏未泯這個晚上睡得實在是不太舒服,先是感覺整個人都在下落可怎麼掙扎都醒不過來,一直在清醒與夢境之間遊走。中途感覺有些冷,原地翻滾了一圈,神乎其技地為自己捲上了鋪蓋。後來睡得深了,夢境又顛覆,有個看不清臉的人拿著刀要來殺他,晏未泯空手跟他對峙,不知怎麼地一句話脫口而出——“故意殺人十年以上無期徒刑至死刑……!”聽起來還有幾分規勸的意思。這句話吼出來晏未泯也就醒了,看看周圍,黑暗中看不太清楚周圍的東西,唯獨窗外路燈之下是熟悉的街景。原來是在家裡……晏未泯回過神,鬆了口氣,摸索著開了燈,一看自己穿得嚴嚴實實睡在被子上……連鞋都沒脫。晏未泯在周圍找了一圈沒發現手機,想了想應該是在客廳,從床上滑了下去,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忍著頭疼去找手機。到也沒無故失蹤,好找得很,就在茶几上,旁邊是一個空酒瓶。打亮手機,時間是凌晨四點三十五分,電只剩百分之七。其實晏未泯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喝酒,仔細想想也沒什麼特別堵人的事值得用酒來麻痺自己。思來想去大概也只有遇到餘澤這件事了。直面真實的自己讓晏未泯覺得有些噁心——當初做選擇的是他自己,如今五年過去了,校園男孩們也衝著中年大叔邁進,哪裡有給自己矯情的餘地。這些年晏未泯從來沒聽說過關於餘澤的訊息,有時候甚至會恍惚地覺得那是別人的故事,但見了面之後很多埋在泥下的東西就被刨了出來,源源不斷,擋都擋不住。像是剛才的夢境,故意殺人的量刑年限也是從餘澤那知道的——那時候他陪餘澤去參加司法考試,臨考前夜兩人在酒店裡做的無聊且沒有技術含量的抽問。·蔣言對於晏未泯竟然起得比自己早,而且洗漱一番再度恢復清爽這件事深感佩服。“你可真強,要是我的話絕對起不來。”晏未泯:“生活所迫生活所迫。”蔣言打著哈欠去洗漱,正刷著牙突然想起來昨晚的事,“晏哥,你想吃魚啊?我會做,今晚我煮魚給你吃。”晏未泯:“???”蔣言吐掉嘴裡的泡沫,“昨晚你喝醉了,一直嚷著魚魚魚的,是想吃了吧?”晏未泯:“……” 徐志浩一大早的飛機,餘澤沒車也沒時間去送他,只在臨走前打了個電話。徐志浩:“魚啊,有時間來深圳玩鴨。”餘澤冷漠:“不去。”徐志浩:“咋的了,咋的了,從昨晚開始你就有些不對勁,你跟那個叫晏未泯的是有舊仇吧?”餘澤無奈了,“我們以前又沒交集,能有什麼舊仇?得了,您趕緊打車去機場,朕要掛了。”徐志浩:“……”應付完徐志浩,餘澤出門擠地鐵上班。擠擠擠,晃晃晃,餘澤有些窒息覺得現在的自己根本就是一條沙丁魚,都快被壓扁了。好不容易歷經千辛萬苦來到公司,剛剛坐下,正想給自己倒杯咖啡,供應部有個新的案子被報了過來,老大指人分給了餘澤。餘澤灌了幾口咖啡,強迫自己開始看材料。他們公司每天都要面對各種各樣涉及法律的雜事,不單只是智慧財產權相關,有公司債權債務的處理,有勞動糾紛,也有餘澤手上的這類與供應商的問題。前不久有家供應商提供了不合格的貨,本來在生產前公司內部應該再檢驗一道的,卻不知為何直接進了車間,機器都開了好久才被發現……損失說不上太大,但大boss很生氣,上下問責,該罰的罰該懲的懲,一時間人人都繃緊了弦。等內部問題處理完,就輪到他們法務部登場,幾個bu法務組了團隊接了這個案子,現在還在訴訟中,大boss放話絕不接受和解,一定要打到底。他們當然是穩贏的,現在也不過是走法院流程。訴訟跟餘澤沒啥直接關係,他的工作是審合同——跟前任供應商崩了之後,車間還得繼續生產,又連忙找了家新的供應商合作,對方提供了格式合同,供應部就照流程送到了法務部。合同沒啥大問題,餘澤勾了幾個要說明的點,跟供應部的人說了清楚,一轉眼一個上午就沒了。等忙完看了眼手機,徐志浩給他發了個資訊,通報了一下自己已經平安回到深圳,請餘澤放心。餘澤這才有功夫放任自己去想昨晚的事。再度見到晏未泯,餘澤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靜很多,還有心思多看了他兩眼,粗略地觀察了下晏未泯的變化。餘澤過去下